虽是韩非平淡之语,但秦梦却听出了怨意。

这样白痴问题,秦梦一时也不知如何向他解释。

宴厅里的空气瞬间就凝固了起来,雕镂精美的博山炉不断升腾起袅袅的青烟飘荡在眼前,遮住了秦梦的视线,一时间竟还看不到了韩非的表情。

只听扑通一声,韩非竟然跪倒在了秦梦面前。

韩非抬头眼望秦梦苦苦哀求道:“秦子师弟两年不到也已位极人臣,一路上荣华与富贵相行相伴,我等真不知用什么能打动秦子的心?只要你说出口来,我韩人一定悉数满足!”

秦梦惊骇!

韩非疯了不成?

他可是韩氏公子,而自己却是出身低贱的贱民小子,这一跪在地位阶级森严的这时代来说,无异于等同被人掘了祖坟一般羞辱。若是让韩氏宗族知道,他们会为了洗刷韩王宗室耻辱,追杀自己到天涯海角!

“别!别!公子莫要这般作践自己,这到底是何意?”秦梦心中有些恐慌,连忙用手挥掉眼前那缕青烟,上前搀扶韩非起来。

韩非脸面有些红晕,便也顺势起身,说道:“别无他意,只想让秦子知道在下对你的一片赤子诚心!今日韩某如此一跪,只求秦子不要在搅动秦宫局势了?”

秦梦有些错愕,没等秦梦相问,只见韩非击掌,随即从宴厅外面走进来四五个彪形大汉,中间押着一个年纪十四五的漂亮少年。

待走到面前,秦梦才看清了这位少年人的长相。

少年人似曾相识,目若朗星,白玉般的额头,粉嫩的脸庞,尖尖的下巴,若不是头梳发髻,这般的秀气定会让人认为是位女子。然而神情的刚毅,还有被大汉们的推搡的怒发冲冠,却有几分男儿的本色。

秦梦正在疑惑之际,就听韩非说道:“秦子有所不识,此少年乃龙阳君之弟,末代宋君公孙,名曰龙明!”

秦梦听罢恍然大悟,之所以似曾相识只因他和龙阳君酷像。

龙明一副心不甘情不愿之态,必是为韩非掳来,龙阳君定是不知情。

韩非自得一笑说道:“秦子对龙阳君了解比我还要更深几分吧!龙阳君披肝沥胆,不惜以色相诱人,为了就是复辟殷宋,他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即便当了宋公又有何用?看见没有,皆是为了其弟……”

宴厅中传来一声咆哮,“不许你这尔虞我诈的小人污蔑我的姊姊……”

只见龙明脖子上青筋暴露,怒喝韩非。

秦梦当听闻这少年就是龙阳君的弟弟后,心中一凛,没想到才华横溢的文人韩非也干这下作之事!然而总结往事,韩非干的龌龊事还少吗?

韩非挥手让人将暴躁的龙明拉了出去,而后对欲要开口的秦梦说道:“秦子是聪明人,想必早已看清了秦国局势了吧!我韩氏宗亲扶助公子成蟜即立太子位势在必得,只求秦子莫要从中作梗,若秦子能做到,我韩王必会给予十五城的封地作为答谢!”

又是十五城!秦梦心中大惊。

难道韩非也已觉察出自己的做作所为?秦梦不露声色的打哈哈道:“公子此言何意,小子怎就不知其意呢?”

韩非阴笑一声道:“秦子不亏被吕不韦称作无赖子,本来秦国大局我等已然胜券在握,都因你的出现,局势大起波澜。这一切不是拜你所赐吗?”

难道这些时日所作所为都为韩非知晓了?

秦梦心中有些慌乱,此时觉得自己犹如海水退去裸泳之人。

不过定神思索,墨门隐者所行隐秘,外人决计不会全盘知晓,秦梦很快想到事情破绽会出在龙阳君身上,然而又解释不通,若龙阳君知道其弟就在韩非手中,也就不会风风火火不畏猝死一天两夜跑个八百里,更不可能反叛,也就乖乖听令韩非了。

秦梦想及于此,更是从韩非的语气中听出了试探之意,遂镇定自若的苦笑道:“小子怎就成了你们口中的无赖子?还有什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啊?小子真是惶恐不安啊!”

韩非似乎已料到了秦梦的辩解,不慌不忙从衣袖中掏出一个丝帕,展开之后一粒干硬的泥坯赫然在目,接着朗声笑着:“秦子可认得这个玩意?”

秦梦瞪直了双眼,正是让狗黑子所拓阳泉君印玺的泥坯,怎就在韩非手中?

难道龙阳君逃跑前,还在咸阳留个人述说实情,就为摆了自己一刀?

不可能,龙阳君这样做损人不利己,除非他想死,不想再吃到救命药——速效救心丸了。

难道韩非派快马追上了龙阳君以其弟相要挟了?

更是不可能,若能追的上,完全就能阻止龙阳君在上党的造反,他韩人也就不用这般被人诟病了。

在情况不明时,秦梦只是摇摇头。

韩非表情玩味的,噗嗤笑出声来,一副掌控大局之态说道:“秦子不言,我就说一说。今日朝堂之上王龁将军的八百里急报,想必秦子也已读过了吧?以秦子的聪明,必会看出其中的几分蹊跷吧!”

秦梦遂想起,王龁奏报里书有“里应外合?就差一步,老仆就能掌控大局了”之言。当时就浮想联翩,明明就是太行关的一关失守,而奏报确有王龁早已知道龙阳君会里应外合的言外之意。其中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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