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梦接着来到兴乐宫自家仆役所在的房舍,看望被氯气熏伤的鲁朔,关切的慰问:“鲁五哥,伤势好些了吗?能否睁开眼看到外面景象?”

鲁朔眼睛依然红肿,眼皮透薄,眼角处聚生出了一坨坨粘稠分泌物,神情萎靡的躺在床榻之上。

知是秦梦前来,鲁朔挣扎的坐起,费劲力气的睁了睁眼,只露出半个白眼珠,还是无力的合上了眼皮。

秦梦追问道:“五哥眼前是否一片光明?”

看到鲁朔轻轻点头,秦梦放心不少。

鲁朔神情激动的握住了秦梦的手,嘶哑低沉的说道:“属下对不住宗主,宗主亟需用人之时,我却不争气受伤了!如今就连眼皮都睁不开!”

秦梦拍拍他的手,将他重新扶着躺下,“五哥躺好,你这眼伤是为毒气所伤,我也没什么灵丹妙药,只能用盐水冲洗!嗯?你身边的兄长们都去哪呢……”

进屋这么久,不见一人进来,秦梦这才发现房间内外就只有鲁朔一人。

鲁朔苦笑道:“我手下那两位兄弟都是墨门隐者中的精英,属下怎能让他们伺候我这个无用之人?我打发他们同下弦兄长执行……”

秦梦听了感动不已,随即体内热流涌动。墨门兄弟个个都是好样的,舍生忘死,不为自己只为别人。

秦梦打断他道:“五哥不该啊!正是你伤患待愈的极佳时机,你身边不能缺了人手,先喝下这碗盐水,润润嗓子,待会我遣贱内亲自过来关照与你!”

鲁朔虽然身手了得,毕竟只是个十八九的青年人,对人情世故木纳的狠,听闻秦梦这番挚诚话语,感动的浑身颤抖,却是不知如何表达心中的感激。

秦梦嘱咐他道:“来,五哥将头伸在床榻之外,我为你冲洗一下眼睛!”

此时鲁朔嗓子呜咽着,眼角溢出了晶莹的泪水,只是一动不动。

不待鲁朔回应,秦梦便将他拉扯了出来,不容推辞的命令道:“五哥忍住,强睁眼,冲洗冲洗就会好,好多大事还等着你呢!”

看着鲁朔蜷缩的身躯,扭拧着,呻吟着,要紧牙关,痛苦不已。秦梦一刹那,都怀疑这般治疗是不是适得其反了?不过待冲洗完毕,鲁朔痛苦减轻了许多,秦梦这才安心不少。

眼前鲁朔的受伤,还有营救龙阳君其弟龙明,鲁勾践亲赴函谷关,这些都是不在计划中的变数,秦梦身边能用的人手一下子就捉襟见肘起来了。

秦梦安顿好了鲁朔,欲要离去,正巧鲁下弦匆忙回来。

只见他面有土色,身上虽罩有一件八成新的干净黑袍,但却掩饰不住领口处的黄土。

他见到秦梦甚是欢愉,上前小声窃语道:“宗主,大功告成,安兄长所领众弟子个个都是掘洞能手。

昨天随阳泉君家的仆役混入城中之后,便潜进了韩王质子府的车马库,半夜不到,他们就以掘地进入了韩王质子府中。有咱们墨门兄弟内应做向导,不费吹灰之力就掘到了龙明的房间。

按照计划,安兄长率领他的弟子离开后,我等才开始行事,一举就将龙明挟持出了韩王质子府,可谓神不知鬼不觉。只给韩人留下一眼黑黑乎乎的密道!”

出奇的顺利,这也让秦梦颇为欣喜。

那韩王质子府外的车马库,就是发现阳泉君造反书简的地方,那里早就被司马门里的甲士圈为了禁地。阳泉君身边插不进去间细,但外围的小卒,伍长,百夫长里却有墨门的兄弟。虽是司马门里的小头目,但搞来十几身军伍衣服,却是轻而易举。

鲁下弦领着穿有秦军衣饰的羡门高一众弟子,大摇大摆就在韩王质子府邸附近巡视了,趁机便潜入了车马库。

龙明被救出,韩非很快就会知晓,首当其冲就是怀疑自己,秦梦想起韩非那决绝一跪,心里顿生了几分怯意。

终究撕破脸皮,短兵相接这一天回来到!来就来吧,谁让赵正与成蟜势同水火,你生他就死呢?

昨日秦王子楚责令将军摎亲自前来兴乐宫向华阳夫人忏悔,承认挑拨他们母子关系的龌蹉勾当。

华阳夫人听罢,性子又转向了,对秦王子楚顿生内疚之情,华阳夫人瞬间就和秦王子楚关系修复了。

秦王子楚亲来兴乐宫的真实目的就是为此,看望表弟芈黑卵那只是个幌子。华阳夫人又站在了秦王子楚一边,秦梦对于华阳夫人的立场反复不定,早已有了心里准备,对此并不惊讶也就谈不上所谓的失望与否。

因为秦梦还准备了一记绝杀——让老天警示秦王子楚,告诉他:哪个儿子才是上天钟意的真命天子?

日食,此时又叫天狗吃日,在现代人眼中平凡无奇,但在古人的世界里却是一件惊悚的大事。

《尚书》有载:仲康肇位四海,胤侯命掌六师,羲和废厥职,酒荒于厥邑……乃季秋月朔,辰弗集于房,瞽奏鼓,啬夫驰,庶人走。羲和尸厥官,罔闻知,昏迷于天象,以干先王之诛。

这是讲夏朝帝王仲康在位时,天文官羲和失职,因醉酒错过了阻止天狗吃日而被夏帝诛杀的一段史事。

这段历史也已成了孤证,真实与否无从考证,然而此后却形成了一个惯例,延续了几千年。若有日食惊现于世天官务必主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