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卫角这小子成长的很快,青涩的眼眸中自有一股定力。

秦梦自从第一眼见到他,就不敢有半点小看之意。

秦梦深深的知道,卫国本身就是一个谜!

秦皇一统寰宇,六国尽收囊中,天下只有郡县而没有郡国,但独独卫国是个例外。

卫君角,卫角,卫国最后一任国君,就更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

卫先生不是操着标准的雅言与卫角答话,而是说得同样浓郁纯正的卫言——地道的濮阳话。

卫角似乎也认出了时隔一年多的秦梦,愣怔了两眨眼的功夫,突然恭恭敬敬站直了身躯,双手扬起高高一揖,一躬到地,是那般虔诚,有礼。

卫角突如其来的大礼一时让秦梦不知所措,直到卫角面带微笑抬起头时,秦梦才反应过来,当即胡乱一揖,大大咧咧说道:“公子久违了!在此相遇,贱子惊惧不知所措!”

“秦子乃秦王座上宾,更是我子南公亲密无间的挚友,怎可妄自菲薄?不当以贱民自居!秦子莫动,容小子上去相搀,迎你下来咱们一叙!”卫角举止从容,言语谦卑,这些严重超出了秦梦的意料。

卫角疾奔两步拾阶而上,一溜烟就来到了秦梦眼前,又是一个躬身揖礼说道:“其实我当称呼秦子一声:宗主!”

秦梦想起适才自己也已改换门庭,认作太史左匡当爹了,不由哑然失笑,眼角不经意间发现卫角在偷偷打量自己。

秦梦猜疑莫非卫角也已知晓了适才乱认爹之事?秦梦也已不是当初的薄脸皮,如今满嘴跑火车,脸皮城墙厚。适才乱认爹之举,哪是一般人所能窥破的天机呢?

秦梦心中好奇卫角和卫先生的关系,但却装作满不在乎,当即向卫角回礼,连称不敢当。

秦梦真没有想到卫角如此善解人意,主动拉着疑惑不解的自己来到平台石屋,屏退左右,只留卫先生,开诚布公,袒露心扉。

一言激起千层浪,秦梦瞬间就石化在了原地。

卫角他说他是个双面间细。

自从刺杀子南真失败后,卫角便回到了野王封地,鲁仲连很挂念,为他寻找名仕教授卫角纵横兵法当今时髦之学,希望长大成才建功立业,卫角也虚心求教,立志恢复宗族荣耀。

树欲静而风不止,濮阳之地早就让秦王子楚盯上了,这是秦王东进的战略要地,秦王派遣密使接洽卫角表示愿意扶植卫角成为新的卫君。

这点打动了卫氏宗族,卫角的叔伯子侄竭力促成此事,加强了和秦王之间的秘密往来。

秦王子楚之所以看重卫角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鲁仲连对卫君的爱护情谊。

卫角突然来到咸阳皆是秦王子楚之意,说要和卫氏宗族商量复位之事。

卫角身边是有七位墨门隐者,自然就跟来了,这些人本是鲁仲连对卫角的特别爱护,留在身边负责安危,另用了一套哨音密语。

卫角没想到,这才被召,纯属是秦王子楚一次阴谋。

他仿照鲁仲连笔迹,送书给七位墨门隐者,让他们执行聚拢咸阳中的墨门弟子,结果被秦王派军一网打尽。

卫角出面七位墨门隐者才得以逃出秦王魔爪,卫角趁机造谣中伤秦梦,说秦子背信弃义,想要铲平墨门,替秦国消除抗秦合纵的心腹大患。

当然面对秦梦,卫角坦言都是鬼迷心窍,为秦王功名富贵所诱,才做这背信弃义之举。

卫角无比真诚的说道:“此事还牵涉到韩人。秦子也知晓,母后乃当今韩王姊,我卫氏宗族立身的野王又曾是韩国土地。卫氏宗族多要倚重韩人外戚,自从濮阳为子南公占据后,野王城里卫氏子弟们日子一天不如一天,我的门下舍人越来越少,若不是韩王接济,日子早就稀黄了。

似乎韩王早就知道,秦王要启用小子,便派密使送来重礼,要求小子一定满足秦王所求,顺便充作韩王的细作,将与秦王密谋之事及时告知咸阳中的韩人。

小子落草野鸡,两方都不敢招惹,又有族中叔伯怂恿,便配合了秦王子楚,仿冒连子仲父的笔迹,将墨门隐者一举拿下,断了你的左膀右臂。这些事情都是昧心而为,陷入这场风波不是小子本意!还望秦子原谅在下的冒犯之举!”

“那公子又何故改变主意,将此绝密之事告知与我呢?”事情已经复杂到了限制秦梦想象力的地步。

卫角惨笑了一声说道:“秦子难道不知?秦子乃文昌君下凡,恩泽苍生,泽披万民,如今在河内就是无冕之王,民心所向,是真正的河内候!世人敢惹卫君子南公,敢对魏王鄙薄,却不会对你不敬!我一个丧国小子,怎敢与你为敌呢?小子更知道秦王子楚命不久矣!他的一切承诺皆是云烟!”

秦梦没想到卫角这般会奉承人,秦梦知道自己在河内做了些善事,得了些民心,但却没有他说的这般夸张!

卫角接着说道:“小子之所以临时变卦,是因为小子知道,秦子眼下的小小挫折,仅仅一时的困厄。秦子是神仙弟子,终会无往而不利。

我若那般不知深浅,一会得罪了鲁仲父,二会得罪卫君子南公,得不偿失,我将没有立足之地。”

卫角所言中肯明智,秦梦听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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