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妥吧!”秦梦犹犹豫豫拒绝道。

在这事上,秦梦有些愧疚,成蟜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却因他卷入了大人的世界,随波逐流。

秦王子楚并非只有公子子傒这一个敌人,他老爹孝文王赵柱可是有一堆儿子,谁都知道,他们这群公子人人都有做大王的野心。

从概率上来说篡位那就是九死一生,这也正是黄发番番为什么说公子子婴是亡国之君的由来。然而面对天大的诱惑,凡有野心的人,都会试上一试。

吕不韦的门客能想到射杀成蟜,韩非未必没有想过射杀赵正,若再有居心叵测之人趁火打劫,恐怕成蟜和赵正都得死于暗箭之下。

秦梦不明白的是,秦王子楚如此城府深沉的人,怎就没有发现桓齮怀有二心呢?

吕不韦神色凝重的对泄钧说道:“泄钧造次,两位公子都是大王血脉,怎能这般冷血无情陷秦子于无义之地呢?”

老狐狸!秦梦暗骂,如今他吕不韦却悠闲,身上不沾一点是非。大概他早想将成蟜置于死地了,否则城门上的滚木掉落怎么解释呢?

这时韩非结巴着喊道:“太子成蟜被掳,秦王兄晕厥,国中大乱,局势堪忧,这时若有人起来篡权,恐怕成蟜,公子正都将身首异处,望秦子师弟慎重,顾念……”

韩非声嘶力竭的吆喝,强调局势险恶,承诺了很多诱人的功名富贵,也有威胁之言,那就是鱼死网破。不过最后还指出了一条切实可行的路子:既然大家互不信任,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不如将两位公子一起送回咸阳城交给秦王子楚。

吕不韦积极表示赞同。

赵正在韩非手中,适才的欢喜都成了泡影,秦梦虽不甘心,也只能同意,毕竟赵正在秦王子楚手中不会有生命威胁。

秦梦,公子韩非,吕不韦都是聪明人,每人只是简单说了那么几句,事情的性质就截然不同了,就这样一场震天动地的乱局就被圆成了故事:

一群誓死效忠公子子傒的门客舍人,掳走了公子子婴,又掳走了秦梦以及游戏娱乐的公子成蟜,相邦吕不韦忠心护主,落入敌手,郎中令不畏生死,循迹追踪,终于救得两位叔侄公子。

秦王子楚自然不会信,然而在错综复杂的局势面前,他也只能用这个解释掩盖两个公子之间的内讧。

公子子傒这个罪魁自然是逃之夭夭。

秦梦见到离别之时韩姝忧伤的眼神倒有了几分不舍。

吕不韦被绑架的戏也不用演了,为得脱自由他喜不自胜。

秦梦向来以恶意猜度人心,故而防止路上再起是非。秦梦让人寻来九辆型制相同的车舆,布成疑阵。同时叫上吕不韦,韩非,连同成蟜赵正和自己同坐一车,防止他人使诈,韩非和吕不韦也点头照做了。

甲胄整齐的秦王禁卫和身着各式服装的门客泾渭分明,大军行军中,前面是桓齮率领的铁骑,后面是一众徒步的步卒,一前一后相隔百步的距离,这中间只有缓缓行驶着的九匹马车。

这些车马,以及赶车的御者,是抓劳役抓过来的,他们来自陇西郡的一家牲畜商贾。

大家很满意,皆认为不会再出什么意外。

大军徐徐而行,秦梦又见到了来时的村庄,田地,荒野。

唉!秦梦长叹一口气,怎没有感慨呢?都是空欢喜,心有不甘,又能怎样呢?

在不大的车厢中,秦梦左搂赵正右抱成蟜,对面坐着韩非和吕不韦。

“你父王身体有碍吗?”秦梦向赵正关切的询问秦王子楚。

赵正扭头看了秦梦一眼,而后神情淡漠的闭上了眼,撇了撇嘴,似是要哭,却忍住了,说道:“父王没有晕厥!”

秦梦当时脑袋就轰的一震,心道:“娘的,他们可真是会利用老子的善良!我怎么如此蠢笨,为啥就想不到秦王子楚会和公子韩非之间会达成默契?”

秦梦看向吕不韦,吕不韦却是神色正常,没有一点惊讶之态。

公子韩非倒是呵呵说出了实情:“秦王兄果真料事如神?秦子果然心善!”

秦梦听罢火撞脑门脱口而出怒道:“赵楚真狠心,他还配不配做个父亲?”

再一次领教到君王之家亲情的冷漠,秦梦怒目而视得意的韩非和低头不语的吕不韦。

车中氛围一下子就凝固了下来,也许是成蟜不堪承受秦梦臂膀的压力,也许是他感受到了秦梦的不怀好意。成蟜嫌弃的挣脱了秦梦的手臂,一张红红的脸蛋对秦梦说道:“母姬说了,他就不是我父王的种!”

秦梦听了顿时凌乱在了风中,不敢置信的问道:“你小子说什么?”

突然嘎嘣一声脆响,接着又是当啷一声,对面的韩非和吕不韦突然就向秦梦他们三人压来。

秦梦潜意识第一反应认为要出大事了,谁知驾车的御者惊慌失措的大喊道:“车辕断了!”

车中五人压到了一起,吕不韦和韩非怒不可遏的大吼,御者面有尘色委屈的解释,车马奔驰太久,又车中人多,不能承受之重,才导致车辕断裂。

前面桓齮统领的禁卫铁骑,以及后面的三千手持矛戟的门客,瞬间警觉了起来,但他们谁也不敢跨进车马空旷地带,因为按照事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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