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生安歇下来,替我纾解一下心中烦闷!”信陵君也觉失态,遂振奋精神,挽起秦梦胳膊,来到他的车马之旁。

四匹灰不溜秋的驽马烦躁的打着喷嚏给人一种老气横秋之感,车舆四周本有玉石镶嵌,而如今也已七零八落,车上华盖早已褪色不知了什么颜色。车轱辘也已磨损严重,不满了斑驳的豁口。

正巧平原君奢华的铁车平行而来,相衬之下信陵君的座驾破败老旧。

信陵君又叹了口气说道:“十年之间,天下在变,而独有我未变!如今风光不再,门客皆离我而去,唯有忠心不二之徒誓死追随,我怎能薄待了他们!魏国封地租税,赵国鄗城租税,我都不忍享用,就连秦子赠与的铁车,我也变卖换成了钱粮,悉数分给了手下门客,如此我才会心安!”

信陵君隔河而望,神情落寞。那一刹那,也许信陵公子想到了十年前,立于巍巍战车之上,统率十万兵马,挥斥方遒,意气风发,铁血征战的过往。

秦梦也不由叹息,一时的豪迈。却用十年的蹉跎光阴去偿还。这对于一位不甘寂寞,纵横天下的英雄来说是何等残酷的折磨?

“后悔吗?”秦梦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不可能得到答案的问题。

信陵君回头凄凉一笑,“举手之劳,换来半世天下美名,求仁得仁,有何怨呢?”

正巧一阵风拂面,秦梦觉得那不是舒畅的春风而是萧瑟的秋风。

跟随赵端而来的诸位公卿也仅对信陵君拱手点头,而后便跟在了赵端身后。如此一来,舅甥两人之间实力相差悬殊一目了然。

平原君赵端似乎很得意,在他看来威名天下的信陵君不过如此,只是徒有虚名,如今形只影单,哪能和他这个身前身后众多仆役的平原君相提并论呢?

他这个外甥竟然和舅舅争起客人秦梦了。

信陵君勃然大怒:“竖子!你娘舅虽然落魄,但若吼上一嗓子也能将你的大屋震塌,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