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君是华阳夫人的嫡系,手执函谷关数万兵马,可以节制任何一路大军。赵成虽也也是秦王公子,身居三川郡守要职,可哪能和昌平君比肩?

赵成自知身份低微,吃了一噎,陪笑道:“卑职无意,听闻公子大驾前来,只想前来效力!”

秦梦本来给鲁勾践使眼色,预想让他从中拦一下,让自己交代一番西去咸阳后,洛阳城中的身后事。

华阳夫人是秦国真正主人,昌平都说了她身中妖法,事关生死存亡,秦梦当然不会在这个当口不合时宜的再和吕不韦绞缠债务琐事。但若是手下人提醒一下,不但不影响秦梦对华阳夫人的效忠之心,相反更让昌平君觉得秦梦这人识大体。

如今赵成半路杀出来,无意挡了一下,倒合了秦梦之意。

秦梦和吕不韦之间的债务纠纷,赵成自然知晓,然而两方都是他的财神爷,这让他颇为头大,秦梦声势浩大的讨债,他也只能眯眼装糊涂。

秦梦对昌平君一拱手为赵成解围道:“郡公爱戴太王太后之心溢于言表,小子进献夫人的礼物也有郡公的心意,太王太后身中妖法应当告知郡公,若需救命奇珍异草,赵公身在洛阳通衢之地,从中转运自然要比旁人方便。”

秦梦所言有理,昌平君听了点点头,将手中马鞭插入袋囊,跃下马去,大步来到低头拱手赵成身前低语一番。

这时秦梦也从马上下来,到了他们跟前,掏出怀中一张竹简,一份帛书递给了赵成道:“这是吕公欠小子旧账,小子走后,还望郡公替我收账!”

赵成接下十万金的布帛欠据以及五百车书简的竹简劵书,大眼一扫,不由瞠目结舌。

他只是听闻吕不韦欠秦梦一笔账,却从来未去求证,也因害怕牵扯其中左右为难。吕不韦和他之间交情莫逆,书信往来频繁,当然认得吕不韦字迹。然而今日看到欠据上面十万金,五百车书简,还真是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多?”

昌平君也很好奇,随手接过书帛和竹简,看了一眼,也觉甚是意外:“吕公怎欠你这么一大笔帐?”

秦梦却是微笑不语谁也不解释,连忙催促昌平君道:“君公快些上马,太王太后安危第一,小子这些帐烂了也无妨!”

昌平君回过神来,跳上马去,挥鞭说道:“放心,姑母无恙后,本君一定要她为你讨回巨债!”

秦梦心中早已乐开了花,却依然装作心急如焚的摸样,“莫说了,飞马赶路!”

昌平君的到来,华阳夫人身中妖法,更让秦梦豪气顿生,吕不韦这笔帐是跑不了了。同时这印证了吕不韦未按约定派使前来,不是想要撕破脸,而是他有了麻烦暂时无暇。也只有华阳夫人生命安危,才会牵绊住一向精明条理的吕不韦。

赵成望着秦梦和昌平君绝尘而去,愣愣发呆的看着手中的竹简布帛,突然骂了句:“吕不韦这小子如此厚此薄彼,娘的,老子还不如个外人!”

日夜兼程,披星戴月,驿亭换马,车马同用,沿路关隘提前开启,又有各级亭长挑灯护送,洛阳到咸阳六百里的路程,昌平君只用了十时辰,在巳时到达的咸阳城下。

这时秦梦在这个时代速度最快最远的奔袭,肝胆脾肺差多都颠簸出来了。

眼下还未到秦王子楚三七——出殡之期,关中大地上的城邑聚落依然一片缟素。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分出关中百姓那些是真正老秦人和迁徙而来的新秦人。

秦国从西戎之地而来,不断学习东方六国文化礼仪,如今秦国丧葬礼仪已和东方六国一样,关系远近决定丧服轻重。腰中系条麻带是秦人的标配,随着和秦王宗室关系越近,身上所穿丧服越重。

从函谷关入关,一路而来,越近咸阳,只系一个麻绳的百姓越少。关中虽不是秦人祖地,但自秦襄公开始有国,秦人在关中大地上繁衍生息五百年来,秦人数量已占了优势。一叶知秋,秦梦也不得赞叹人类的强大的繁衍能力。

昌平君指挥车马未进咸阳城,而是去了渭水南岸华阳夫人的兴乐宫。

进入兴乐宫前,华阳夫人的心腹侍卫芈雄前来迎接,还为秦梦换上了一套衰絰丧服。

一晃两月,秦梦再入兴乐宫,说不上来的亲切。

“太王太后,神智好些了吗?”秦梦直奔主题问芈雄。

秦王子楚驾崩后,华阳夫人曾进咸阳宫中哭丧,开始并无异常。秦王大丧头七时,突然神色就恍惚了起来,宫中太医诊治,开了些宁神安心的汤药,喝了就见效。二七哭丧时,先前神智异常了起来,这才尤甚前次,更有便溺失禁,口吐白沫,胡言乱语的症状。太医以为华阳夫人还是因为秦王驾崩过度哀伤所致。这次诊治全然无用,谁知隔天竟然痊愈。大家松口气时,谁知第二天,华阳夫人又犯病了,药石针灸全然无用,巫祝跳神祛邪依然如故。这时人们才慌了,有人说华阳夫人这是中了妖法,也有人说是秦王子楚阴魂不走纠缠所致。

说起通神祛邪之能,秦国一班公卿大夫就想到了秦梦,这才有了昌平君亲去洛阳之事。

“太王太后自从搬进兴乐宫里,神智就清爽好多了!不过便溺依然不受掌控!还望秦子立即做法祛邪,还太王太后干净之身!”芈雄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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