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为何不出城?车驾怎么都迂回向南去了!”立于车马之上的司马胜压着嗓子,满脸惊惧的责问跑来传信的心腹。

“报主公,文昌君公说,向西就是城外,城外能有多少人?不该辜负主公的美意,当转头向南,横穿咸阳城,向世人炫耀一番!”

司马胜听闻脸都绿了,他喘着粗气说道:“你们蠢笨如猪,事先寡人不是有令吗?不折手段择机出城吗?”

司马胜心腹属下苦着脸解释道:“不是兄弟们不出城,而是巡城甲士为防堵车,早已戒严了雍门,迎亲头驾不过,谁也休想出去!”

秦王宫坐落咸阳城的西北角,有宫门直通城南。此时咸阳城南到处等待着数以万计看热闹的百姓。随着开道的巡城甲士出现,人群开始了骚动。

谁也不曾注意,在这人的海洋里散布着数百名身形高大的壮士,从他们端正的发髻来看,就可断定不是秦国人。

他们很奇怪,三三两两牵一条被绑着嘴的土狗,警惕的扫视着周遭的车马。

司马胜望着数百辆车马一出南宫门就被人的海洋淹没了,他的心中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虚弱感,这种感觉很像在海中涨潮时的游泳。

他仰头祈祷,希望一众属下机灵些,找准机会就出城。车上都是无价之宝,只要随便一车出来,此行咸阳也就不虚此行。

司马胜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脑中还是不断闪现坐拥富可敌国财宝的幻想。

司马胜早已无心停留咸阳了,他在咸阳三天的时光,如坐针毡犹如三年,每时每刻神经都处在紧绷之中,稍微有个风吹草动,他的小心肝就能从喉咙里跳出。

随着大功即将告成,他再也受不了,要立即逃离咸阳,逃离秦国。

司马胜指挥御者刚脱离大队车马没多久,便被一伙彪悍的猛士围了上来。御者本能勒缰停车,车未停稳,胸口中箭栽下了车驾。

同一时间,司马胜随车而行的数十位侍卫也纷纷中箭倒地。一位黑脸大汉麻利的钻入车中,三两下就摘掉了司马胜的胳膊,将他提拎着扔进了另一辆并行反向而来的车中了。

这伙猛人手脚麻利,转眼就将地上的尸首塞进了司马胜的车驾中,大汉打了一声呼哨便跳上了司马胜所在的车驾。两车在御者驾驾驾的高呼声中擦肩而过,一众猛士散开人墙,跟着人流,再次汇入陪嫁的车队中了。

其实这就是短短一弯腰的功夫,除了地上的摊摊血迹,似乎这个世界并无异常发生。

“你们是秦人!”司马胜在车中动弹不得的咆哮着。

“还算你有眼力,你不用怕,太后让我们来救你的!”为首大汉说道。

司马胜瞪着惊恐的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太后?不可能!太后为何要绑我?”

大汉哈哈笑道:“你这老小子,洗劫了整座地府半个国库,还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神鬼不知吗?”

司马胜的预感应验了,彻底瘫软在车中,一双通红的眼睛,正如死鱼般慢慢发灰。

“若想活,你就按照太后的吩咐去做,一会出城被抓时,就说所作所为皆受先王韩夫人指使……”

大汉用他那如蒲扇般的大手拍着司马胜挂满虚汗的苍白脸庞,再次质问道:“可曾听明白?可曾听明白?”

司马胜脸贴着车舆底板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受先王韩夫人指使,假借东胡修好之事,前来行刺大王,因无从接近大王,遂起贪占财货之心,事情败露,又掳掠了王后。”

“好,孺子可教,一会只要你照此说,小命就可得保,事后太后定会送你回乌丸!”

大汉说完,便将司马胜脱臼的胳膊一一归位了。

车马行驶途中,有人突然往车中塞进了一个麻包,里面有人挣扎而且娇喘不已。大汉带上蒙面黑布,解开麻包,里面露出一位被绑手脚口塞麻布的雍容小妇人。

司马胜惊呼道:“秦王王后……”

大汉哑着嗓子狠狠呵斥道:“勿要多言,想着如何将功补过吧!”

突然外面有人敲响了车舆,大汉怒道:“何事?”就在他刚拉车门探头向外看时,不想胸中多了一柄匕首。

蒙面大汉瞪视着直没心口的剑柄,呼吸间眼珠翻白,便颓然倒下了。

蜷缩在车厢一角的芈琳看得真真切切,大汉倒下的刹那,本能的浑身战栗。

车门探出一个黥面之人,呵呵说道:“别怕,我们这就送你们出城!”

“想走岂能如此容易?”司马胜和芈琳听到这句话时,同时也看到了黥面大汉脖颈处多出来的一片利刃。

连续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两人目瞪口呆,怔立良久。

秦梦的迎亲车队快到咸阳南门时,又折向了正东,看似要从东门出城。

秦梦在车中,为停止哭泣的臧卓娅擦拭了粉嫩脸颊上的泪水,取笑她道:“看如今你已成了一只波斯小花猫了!”

“何谓波斯小花猫?”臧卓娅偎依在秦梦怀中不解的问道。

这是秦梦一时口误,臧卓娅自然不懂。

“这是一种白白胖胖身躯臃肿富态的狸猫,我们即将西行,若是幸运的话能在西域见到此狸猫!”秦梦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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