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怪吗?听筑音涕渐渐伤离别,妹妹能得此美誉,足见你筑艺何等高明,可否能为姊姊击筑一曲?”左清不解的看了秦梦一眼,顺口解释了渐离二字的意思,又转向了高渐离轻声商量道。

“诺!”高渐离不卑不亢,不亲不热的应了一声,解下肩头背负的布囊,来到室中矮几之前,掏出木筑。木筑酷像木筝,不同之处是弦下有柱。

高渐离动作极其麻利的调试好琴弦。一伸手摘下发髻上插着的一支尺长宽头细柄形制特别的木簪,这木簪大概就是击筑用的木尺。只见高渐离右手拿捏起木尺,大大方方拱手对左清说道:“那贱婢就献丑了!”

随着高渐离用木尺在木筑上划了一个优美半弧,一声由低音到高音优美婉转的乐音发出,高渐离开始左手按弦右手击筑行云流水般的演奏。

初时乐调简单缓慢,弦音和弦下的击柱声清晰可辨,弦音轻柔绵长,柱声铿锵交鸣。就在这不急不缓的平平仄仄声中,乐调逐渐变得复杂激烈,弦音也已和柱音合二为一。

屋外夜色苍茫,屋内灯影憧憧,本是静谧的夜晚,在这弦音柱音和弦共振下,屋中似乎是万马奔腾的疆场,似乎是奔流不息的大河,又似疾风骤雨的雨夜。

为何这曲调听在耳中让人血脉喷张呢?

高渐离长发垂肩,神情专注,双手忘我弹奏,鼻尖也已冒汗,筑声激烈至天崩地裂时,陡然缓和下来,不闻柱音交鸣声,只闻弦音婉转。风吹尽屋中,灯影晃动,撩出几丝落寞。声声慢慢之中,空气似乎也凝固了,幽幽咽咽,让人黯然销魂。

为何这曲调让人闻之就想落泪呢?

“高,高昂奋激!离,离别神伤!不论高还是离都要让人涕泪渐渐!你名叫高渐离真是实至名归!姊姊虽也精通乐律,却是望其项背!”一曲终了,左清不由击节赞叹道。

秦梦也不由站起,击节附和,但对这个名叫高渐离的女子有种说不清楚的敬畏。

尽管秦梦见过大世面,然而也不得不承认,高渐离一人表演出了交响乐团的气势。音乐声中不仅有金戈铁马而且还有儿女情长,她如此年纪就能用一张木筑撩拨起每一个人的心弦,拥有“高渐离”这样的艺名真是实至名归!难怪她说起时自带骄傲神情。

谁知一旁的那黑面孔的条枝眩人也学着鼓起了巴掌。

秦梦回头对他嘿嘿笑道:“你这老外,也懂我东方上国音律?”

没想到秦梦这句逗乐,竟惹得端坐席上的高渐离噗嗤笑了出来。

那条枝眩人应是听不懂夏语,只是在一旁尬笑。

突然秦梦用简单的条枝言语问道:“你来自哪里?”

条枝眩人目光僵住,不可思议的看着秦梦,也许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离家千万里,还能听到乡音。那眩人不由泪流满面,情绪激昂的说了一大堆话。

对于条枝言语,秦梦也是从莫哈德哪里简单学了几句,尚不能正常和人交流,不过借助手势比划,秦梦还是粗略明白了这个条枝眩人的意思。

条枝眩术出一家,攀谈起来,这位条枝眩人叫莫哈尼,竟然是师父莫哈德同族同宗的师弟。因为在大宛表演了眩术,就被魏丑夫重金请回到了中土。

“就你一人来到了中土吗?”这个对秦梦至关重要,若是只有他一人,那就无惧接下魏丑夫拆台了。

可是莫哈尼的答案让秦梦很绝望,他们有一百人跟随魏丑夫东来,其他十几位精通眩术的条枝人皆留在了咸阳,正为秦国王公们展示条枝眩人的神技。

这点重要信息秦梦没有掌握,看来魏丑夫保密工作做的很好,说明他们只在核心圈子里进行了眩术表演。

秦梦觉得魏丑夫以及他背后的夏姬这招狠辣,无形之中起到了破除迷信的作用,看来再想用神异之术糊弄他们那就不容易了。

若是将这十几人一网打尽,那么自己在卫都濮阳的慈善事业,就能高枕无忧了。秦梦想到这里,欲要修书赵正。

这时朱家进门,来到秦梦跟前低语几句,秦梦惊诧异常,不禁问道:“难道燕太子丹成了面团,谁都能捏?答应他们要求,咱们不能坏了义气的名声!”

秦梦随朱家去而复返,来到左清身边,解释了几句,左清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回头望望高渐离问道:“有人绑架了燕太子丹,释放的条件是用你去换,你给姊姊说,那卢敖是你什么人?对你如此仗义!”

高渐离听闻,冷峻的面庞,突然抽搐了一下,眼中闪放出泪光,哽咽说道:“那是我义父!贱婢自幼父母早晚,全赖义父抚养长大教我筑艺。适逢天旱,卢家无粮,婢子这才出外卖艺糊口,起初婢子卖艺不卖身,哪知遇上太子出价颇高,婢子这才卖了身,成了太子击筑女优!

卢父待我如亲女,我出外卖艺时,他并未在家,想必她周游归来,得知详情,不肯让我为奴,才做下的糊涂事吧!请带婢子前去劝说义父放了太子,婢子愿意诚心为奴,还请贵人手下留情,放过卢父!”

左清听闻如此一番有情有义之言,早就感动的泪眼婆娑,轻轻为高渐离拭去泪水,轻声安慰道:“没关系,有姊姊做主,什么事都没有!”

高渐离泪眼模糊的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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