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舒适的辒辌车中,隔着门缝,看着向后退去的树木房舍,秦梦突然无端发笑。

“秦郎笑啥呢?”和秦梦相处时日久了,芈琳言语也学会了用秦梦所谓的方言交流。

“郎君再想,是谁非要做我的儿呢?”秦梦爽朗的大笑道。

“这是便宜事啊!秦郎威望甚重,认个父亲,就能聚拢人心,割地称王!说明此人还颇有胆略啊!”芈琳盯着车顶上的鸳鸯锦绣分析道。

秦梦也凝视着纹绣在车顶上那对色彩斑斓栩栩如生的鸳鸯,脑中不断盘算:

是啊!燕北,朝鲜,不咸山,大鲜卑山虽是胡狄东夷之地,不过自己在那里的影响实在太大,冒充自己儿子,倒真是一个占便宜好办法。

胡姬秦莎之死,让不咸姬所辖的东胡部迅速改变了外交策略,陡然从亲秦转成反秦,联合燕王喜共同抗衡秦国大军的扩张!

东胡诸部不咸姬的实力最强,若要让秦军轻松消灭燕军,就要瓦解燕王喜的这个同盟。

不咸姬掌控东胡大鲜卑山部日久,有着不可根深蒂固的影响。她手中的势力可分为三大块:从外鲜卑山带出的乌洛俟部,原有追随老东胡王的众多部落,另外就是他的母族肃慎一部。

要想辖制东胡不咸姬一部,让他乖乖听命自己,就需要将她手中的三方势力各个击破逐个瓦解。

没了不咸姬的策应,燕国就失去了一条臂膀。若是燕国同时再受东胡诸部以及子南真,仓海君挤压,那么燕国就会不攻自破。

也好,自己不妨利用这股突然冒出来的势力在东夷之地上搞搞平衡战略。

秦梦有了计划,心情也就欢悦起来,随之眼中那两只鸳鸯也惹人怜爱起来。

“上面怎么还绣有我的名?”秦梦突然发现了异常,不禁惊呼道。

芈琳幽怨的看了秦梦一眼说道:“此辒辌车是秦王特意为你打造,上面鸳鸯也是特意找来秦国顶尖绣娘纹绣,鸳是你,鸯是秦王,寓意你们永结同心至死不渝!你们兄弟情谊如此深厚,倒让我们这些妇人羞愧无脸见人了!”

秦梦当即坐起,仰头观看车顶纹绣,正中两只亲昵偎依的鸳鸯,车顶一角绣有一个梦“字”,一角绣有一个“正”字,一角更绣着一个“好”字,最后一角绣有“哥们”两字,连起来多就是“梦正好哥们”。

这大有龙阳之嫌,秦梦当即脸色绯红,没想到赫赫武功的秦始皇还会来小女孩子家家传情的手段。

不过秦梦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脑子中很快想到,鸳鸯戏水图原本的意思就是指代兄弟之情,而非男女之情。

秦梦长吁一口气,抱住了醋意不小的芈琳安慰道说道:“都是客套之言,郎君再和秦王关系莫逆,也不及郎君和爱姬的情深!知道郎君为何选择北上入胡吗?”

“知晓!”芈琳突然如二九少女投入进了秦梦怀抱之中,喃喃说道:“秦郎最会疼人,过北地郡,就是为了让妾身见见我的儿扶苏!”

“不仅如此,到时秦郎还会带你前往大鲜卑山东胡的王庭再去见见荷花!”秦梦柔情爱意的抚摸着芈琳眼角生发出来的鱼尾纹继续说道。

芈琳顿时陷入了一种惶恐之中,怯怯的说道:“妾身怕见他们,更怕他们怨恨我!”

秦梦长吁一口气道:“有怨恨,那就让郎君和你一起担起来吧!也说不定他们会理解爱姬的苦衷!”

平时开朗热情的芈琳,很少有眼泪婆娑的时候,今天却趴在秦梦怀中哭啼不已。

望着车窗外急速倒退的树木房舍,秦梦心中暗骂一句:“老子这辈子人生体验真够丰富!”

经过五日疾奔,秦梦的车队终于抵达上郡的长城之下。

烈日炎炎之下,长城毫无生气的躺在黄沙之中,经受着热浪的一次次摧残。

“这里曾是上郡界,随着赵国被灭,自然国界就扩到了大河之阳。”驿置啬夫向秦梦介绍道。

“前方可有战事?”秦梦望着远处蔚蓝天空中的烟柱问道。

“正是,匈奴骚扰频繁,一天都会点上数次烽火!”

“怎么会这般严重?”秦梦诧异的问道。

“春日里一场寒冬,匈奴牛羊死了不计其数,夏前河北之地又起了一场瘟疫,匈奴人畜更是死伤不少,更是波及到我西河之地,家家户户禽畜几乎死绝!匈奴人没吃的,这些时日就疯了一般到处劫掠!”啬夫舔着干裂的嘴唇忧虑的说道。

秦梦有些抑郁。这个情况,秦王赵正没给自己说过,若是说了,凭借自己的老脸向匈奴头曼打个招呼,应当有些效果。

随即一想,秦梦也就释然了。

赵正心气如此之高,这点匈奴扰边的小事,唯恐说出来,让自己看不起他,岂会来麻烦自己?

“快些换置马匹,快些准备些吃食,本君准备天黑之前抵达二十连城兵营!”秦梦催促驿置啬夫道。

北地郡之北是九原郡,九原郡是赵国设置的郡,当然随着匈奴崛起,赵国灭亡,这里成了秦国和匈奴的接壤之地。日后天下一统之后,蒙恬驱逐匈奴,连带河南地,一并设为九原郡。

换马之后,秦梦越过上郡废弃的秦国长城,走上了一段猛风沙的路途,终于在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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