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盈看出了秦梦对她的防备之意,不怒反喜正色说道:“秦郎就当如此,如此才是自保之道!”

嬴盈所言即是,人心易变,若是天雷被赵正得了去,一天两天,一年两年还会念及情谊,时间长,焉知赵正不会大下杀手。

秦梦承情的看了嬴盈一眼,抬手从房檐上拔出两片笋头完好的王当,象征性的舀点蜂蜜灌进拱形凹槽之中,随意拿布条捆绑结实,这才财路包袱之中。

两块瓦当分量着实不轻,个头威猛的朱和主动请缨:“兄长我来替你背负包袱!”秦梦也就不客气的递给了朱和。

赵正的行驾一旦抵达咸阳,随即前往眉县的道路就会戒严,若是不想引起沿路驿置的注意,唯有走小路超过赵正的车队,走到前头。

天黑路窄,又是疾驰,颠簸自不用说,朱和一手勒马,一手怀抱沉甸甸的包袱甚是辛苦。

一个多时辰后才终于超越了赵正的车队,奔上大道,就轻松多了。

路过杜邮亭时,秦梦打劫了一户逆旅,抢了些炊具和米黍,准备路上果腹。

一夜奔驰到天亮时分,马力不济,人也饥肠辘辘,秦梦四人在近邻眉县地界的河边驻马歇息。

四人费力的大口嚼着半生不熟的麦粒,秦梦直觉有些噎嗓子。

秦梦点指朱和身上背的包袱,朱和取下,给了秦梦。

秦梦打开包袱,取出用瓦当所盛的蜂蜜,闻闻醇香诱人的蜂蜜,说着,这可是好东西,便解开捆布,用竹蔑子挖了一大坨蜂蜜放在麦粒上。

朱和不禁愣怔了一下,惊呼道:“这东西怎么能吃?”

秦梦诧异的看了朱和一眼,质问道:“这东西怎么就不能吃?小时候你没少戕害蜜蜂,逮住它们就拨开峰腰舔舐里面的蜂蜜,都忘了!”

朱和闻听满脸通红,惶然说道:“富贵日子过久了,兄长不提童时之事,愚弟都忘了!”

秦梦挖了一坨蜂蜜放到朱和碗里鼓励他道:“尝尝,拌在饭里味道不错!”

“妾身也来点!”嬴盈端着木碗也凑上前来索要道。

秦梦照样挖了一坨给了嬴盈。

嬴盈凑近秦梦,一直在翻白眼,似是有话要说,秦梦却全然未注意,扒拉了碗中最后一口饭,吃完便将木碗收了,整理炊具,麻利的绑在马上,回头催促嬴盈:“马也喂得差不多了,也该上路了!“

朱和朱兴也加急扒拉了两口饭粒,收了木碗紧跟秦梦身后,走了老远发现包袱竟然未带,不禁提醒前方的秦梦道:“兄长,包袱忘带!”

秦梦一脸惊醒之态,立时勒马驻步,静观朱和细致的收拾盛有蜂蜜的瓦当装入包袱之后,这才再次催马疾驰。

由眉县拐入秦岭山中,经过半天的山道,就开始时断时续的栈道路途。

山路崎岖,想快也快不得。又行了一白天,大家实在太过疲累,更因夜行太过危险一个不慎就有可能掉落山谷万劫不复。

夜宿山中时,嬴盈偎依在秦梦背上附耳问道:“秦郎未曾觉得他们可疑?”

秦梦轻轻点头,转过身来,欣喜的点着嬴盈的额头,凑在她的耳边说道:“秦郎不傻,一切都看在眼里,静观其变,不要乱想,明日还得赶路!”

翌日天明继续行路,越往南走山路之上逆行的路人也越来越多,终于在日落之时,走到了道路的尽头。数以百计的行路人,再次坐等前方栈道修复。悬崖峭壁之上凡能坐人躺人之处,皆有人。

山谷之中传来了节奏密集的凿石声。

不用说,这就是褒斜栈道上的山崩现场。

“这里距离汉中重镇南郑不足十里,也就是说左清一行人刚走上栈道就遭遇了灾祸,掉落山谷之下被山石所埋,事情还真巧!”秦梦说这话时全没有上路之初的焦急,更像一个此事和他毫不相干的旁观者。

一截断裂的栈道挂在悬崖峭壁之上,下面是数十丈深的山谷,山谷之中布满了神情木讷的兵卒,他们在忙碌的搬运着一块块的石头。

就在秦梦查看周遭地形情况时,路旁峭壁上坐着两个干瘦的老头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惨啊!听说一户官家队伍在此经过,山崩引起了栈桥断裂,一行人悉数掉落山谷之中,好像还有一个幸存者,不过被山石所埋三天了,人再救不出来,伤口糜烂就得死里面!”

“老叟,如何下到山谷之下!”朱和朱兴迫不及待的追问壁上之人。

看到两兄弟凶神恶煞的模样,两个老头身子不禁往后躲了躲,怯生生的说道:“有两条路,一是从这段栈道起始处下山抵达谷底,不过需耗时半天。二是从此处攀绳而下抵达谷底,只要胆大一顿饭时光即可下到山下!”

“老叟你们可有绳索?”朱兴彪彪呼呼的问道。

“我等就是驮运绳索的徭役如何没有?要借你也得向官府去借!”两个老叟指着远处的骡马运驮的货物得意的说道。

秦梦瞥了一眼两个油腻的老头,根本就不屑理会他们,找了一处无人的峭壁,直接扒着悬崖上突兀的石头,便手脚迅疾的向下攀爬去了。

朱和朱兴两兄弟被秦梦此举惊得楞了半晌。

秦岭的十几丈深的峭壁和北极圈里的山峰不能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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