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噗嗤——”闺房里,蕊珠一边磨墨一边看着沈灵珊在宣纸上练习书法。当她看到沈灵珊不经意间写出宋代文人欧阳修的《浪淘沙?把酒祝东风》时,不禁莞尔一笑。

沈灵珊被蕊珠一笑惊觉,看到纸上的词句,不免有些羞赧。为掩饰窘态,她倒转笔杆往蕊珠头上轻轻一敲,嗔道:“笑什么笑?本小姐的字写的不好是么?”

“小姐的字娟秀端正,就像小姐一样端庄漂亮。只是这……”蕊珠用手指着宣纸上的字,捂着樱桃小口吃吃地笑个不停。

“这怎么啦?这怎么啦?大文豪欧阳修写的词,有这么好笑吗?”沈灵珊明知蕊珠为何发笑,故作不解地抢白道。

蕊珠忍住笑,说道:“‘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我笑欧阳文忠公何以知道四百年后我家小姐的心思。”

“你这个死丫头,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沈灵珊粉面通红,追着要打蕊珠。

蕊珠一面躲避一面说道:“小姐饶命,您家那‘拂穴掌’更是厉害,可别要了奴家的小命。”说完一溜烟地跑出闺房。她故意将陈文祺传授给沈灵珊的“拂穴掌”说成“您家”的。

“跑,叫你跑。有本事你就别回来。”沈灵珊故意恨恨地喊道,心里却甜滋滋的。

沈灵珊与蕊珠名为主仆,实则情如姐妹,她的心事哪能瞒过蕊珠?自与陈文祺别后,沈灵珊像变了个人似的。往日动不动要往外跑的她,现在整日待在家中,不是针线女红就是看书习字。当然最多的还是练习陈文祺传授的“拂穴掌”,每日晨昏两次必不可少,故此在招式上精进神速,唯有力道欠缺而已。往日在母亲韩梅跟前,十七岁的沈灵珊像永远长不大的小女孩,动不动就钻进母亲怀中撒娇,可如今见了母亲总是循规蹈矩,像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弄得韩梅有些不适应,不知女儿为何突然与自己“生分”起来。暗中找到蕊珠询问原因,蕊珠哪敢吐露真情?每次都拿言语支吾搪塞过去。

“小姐,小姐。”蕊珠风风火火般地跑进房来。

“你还敢回来呀,看我不打死你?”沈灵珊佯怒地扬起手,作势要打蕊珠。

“小姐,不玩了,不玩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陈公子来了。”蕊珠挡住沈灵珊的手,急忙说道。

沈灵珊闻听,杏眼一亮,继而又将手举起,说道:“你还敢骗人,找打么?”

蕊珠一脸的正经,指着外面说道:“真的,小姐,陈公子他真的来了,就在外面。”

“才不信呢。”沈灵珊放开蕊珠,坐回桌前,拿过毛笔舔舔墨,要继续练字。

蕊珠一把夺下毛笔,拉起沈灵珊:“哎呀,小姐——,陈公子真的来了,不信你出去看嘛。”

沈灵珊被蕊珠拉着来到后院,果见陈文祺正在院中来回走动,神情之中似乎有些焦急不安。

“大哥。”沈灵珊自是喜出望外,连忙与陈文祺打招呼。

“沈姑娘。”陈文祺迎上前来。

“大哥,你怎么来了?”

“沈姑娘,我想找义母和杨叔谈点事情。”

沈灵珊一听陈文祺是找母亲和舅舅谈事,微觉失望,不知说什么为好。

“当然啦,也想看看沈姑娘的拳法练习得怎么样了。”陈文祺一见沈灵珊的神色,忙又说道。其实他自己也是沈灵珊一样的心思,只不过没有说出来而已。

“哦,自师父走后,徒儿可是一天不落地在练呢,要不打一趟给师父瞧瞧?”沈灵珊迅速恢复正常,俏皮地对陈文祺说道。

“不忙,不忙。先见过义母和杨叔谈事情要紧。”陈文祺摇摇手,催促沈灵珊快去向母亲禀告。

沈灵珊猜测陈文祺一定有重要事情与母亲和舅舅谈,忙收起戏谑的神情,吩咐栓儿赶快请舅舅回来,自己则领着陈文祺到前面去见母亲韩梅。

在乡试期间,韩梅与陈文祺有数面之缘,对陈文祺颇为喜爱。今日再见陈文祺,自是高兴异常,一把将陈文祺拉起,吩咐丫环春红为陈文祺搬来座椅,坐下说话。

陈文祺告了座,坐下说道:“小侄冒昧打扰,请义母恕罪。”

韩梅慈爱地说道:“孩子,你与珊儿既已结拜,那些繁文缛节就不必讲了,还是随便一些吧。”

正说着闲话,韩明走了进来。陈文祺连忙起身向他施礼,等韩明坐定之后,对二人说道:

“小侄此来,有件事要向义母和杨叔禀告。义母和杨叔可曾听说过单雪这个名字?”那天韩明只是笼统地说被高手追杀、“岭南八凶”中的靳雷丧命于“刀剑双杀”招式,并未详说是哪些“高手”,故陈文祺有此一问。

“单雪?”韩明一听,顿时血脉偾张,这是他们十多年来无日不在痛恨的杀父仇人,哪能忘记?当下说道:“他正是当年杀我父母、害我家破人亡的大仇人,陈公子何以突然提起此人?”

“小侄日前曾见过此人。”陈文祺把那天与单雪缠斗经过以及师父柳慕丰的分析安排详细的说了一遍。

“大哥,你没受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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