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妈枯瘦如柴,嘴巴微张,眼睛鼓起。
那大妈的儿子正吵嚷着她治死了人,他妈死不瞑目,要让昆小山偿命,要拉着她去见官,甚至伸手去打昆仑。
凰鸟哪见得有人对昆仑动粗,当即上前一脚踹过去。
昆仑赶紧拦下凰鸟。
凰鸟气得要死,叫道:“你个软包子什么时候能横一回!这都打上门来了!”
大妈的儿媳坐在地上哭嚎庸医治死人了,她的儿子和一群地痞流氓拥上来一副气愤不过要打昆仑的模样,更有人直接伸手去掀昆仑蒙面的面巾。
昆仑先是侧身避开了,但那人连同他的同伴一起上前涌上来,有人想去抱昆仑的腰,有人去抓胳膊,更有人想去扯面巾,看这好身段下长了一张怎么样的俏脸。昆仑拈起一根针灸用的金针,对着他们这些人的穴位便扎了过去。她快狠准,出手如电,但又特意把动作保持在大家能看出她出手用金人扎针的速度上。她收手,那几人在跟前,扑通倒下,浑身发麻,动弹不得。
昆仑淡淡地扫了眼地上的这些人,慢悠悠地自腰间的小袋子里取出装针的小囊袋,把针放回去,淡声说:“过一个时辰,麻穴自解,不过,得缓上大半天,浑身的软麻感才会消。”
大妈的儿媳被昆仑露的这一手惊得都忘了假嚎,目瞪口呆地看着昆仑。
大妈的儿子也有点被昆仑怵住了,叫道:“你这是什么妖术!”
昆仑淡声说:“报官吧。”她取出银子,去到人群中围观的几个熟人那,说:“官老伯,借下您家的牛车,送这位大妈的尸体去县衙。”
官老伯没收昆仑的银子,只说:“小山大夫,您这是……”这明显是被讹诈上了。他气不过,冲上前去就要找那大妈的儿子理论,但被昆仑拉住。
周围的人也议论纷纷,说小山大夫的医术好,人也好,经常给大家治病,她说能治好的人都能治好,她说治不好的人,那真就是病入膏肓了,别人也没法治好。同住一个小镇子,这些年有病痛的人家都接受过她的救治,有些穷得过不下日子抓不起药的,她不仅不收诊金,还免费送药。大家议论纷纷,围住那大妈的儿子儿媳连同他们的四个儿女都骂上了。
大妈的儿媳愣了下,随即又嚎道:“治死人了,还怪我们,这是没天理了。”
昆仑见状,声音略微高了些,说:“都不要骂了,带着大妈的尸体去见官。”
又有人劝昆仑:“官字两个口,有理说不清。让他们把这尸体抬回去就得了,不要较真。”
昆仑说:“大妈不是病死的,她是被人害死的。”
原本大妈的儿子和儿媳在众怒下也怕了,想要就这么算了,听到昆仑这么说,顿时来劲了,大声喊:“听到没有,听到没有,她都承认了,她都承认是她害死的了。”
围观的人也都愣住了,愕然地看着昆仑,明显不敢相信,可这又是亲口说的。
昆仑依然淡然,说:“大妈是活活饿死的。”她看向大妈的儿子,说:“我朝律例,不孝父母不奉养父母者,流放三千里。杀害父母者,斩!立!决!你娘根本就没有吃过我开的药,也没有吃过饭,她是活活饿死的。县衙让仵作一验就清楚了。”
“你爹早死,你娘亲年轻守寡,不仅给你爷爷奶奶养老送终,还辛辛苦苦养大你,到现在,你一事无所,连地都不会种,你的妻子儿女都是你娘在养,她熬到油尽灯枯,累得病倒……”
她的话到一半,大妈的儿子便发出声色厉内荏的大喊:“你闭嘴——”他的话一半,便见小山大夫的眼神像是已经把他看透了,更有种难以言说的恐惧渗透身,后面的话再说不出来,且浑身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昆仑继续说:“她病了,你们本就想让她这么病死,但又想着,她死了,家里的活没人干,又想治,但心疼银子,思来想去,想了个法子,找到了我。你们赊欠诊金药钱,不愿给钱,治好了大妈,你们赖账,治不好,抬尸过来狠狠讹我一笔。我一个孤身女子,好欺可欺,遇到这种事,见了官,上了堂,万一用刑,我的名誉就得毁,只剩下上吊一途了,所以我只能咬牙赔钱,回头你们缺钱了就能来我这里闹,我还有理有苦都说不出。”
她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说:“可你不知道,这世上的事,从来都是有因必有果,有始必有终。你妈死了,你也活到头了。见官吧。”她对官老伯说:“借下您老的牛车,带着大妈去见官。”
大妈的儿子浑身发抖,想要说昆小山胡说八道,但又控制不住地恐惧。她不仅什么都知道,并且,看向自己那眼神就像看死人,特别是她说他也活到头时,那么的笃定,再加上,他老娘病得动不了身,谁赖烦给她喂饭!他们又嫌她拉撒都在床上,没管她,该不会是真饿死了吧?
他想服软,说她妈真是病死的,可浑身抖得厉害。
昆仑取出铜板,封了红封,请街坊邻居帮忙,不仅把大妈的尸体抬上了牛车,也把这一家几口都捆了起来,连地上那几个地痞流氓也都捆起来,扔到另一辆牛车上一起送去见官。
昆仑要当原告,自然得一起前去。
河溪镇离县城有二十多里路,镇上一户家里有驴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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