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焚,也随学生到了杭州,急等着见小犬。”

四爷这一喊,上首毛知府和吕公公对视了一眼,齐齐咳嗽一声,吕公公眼神中就说道:这份功劳,咱家要一份足够大的。

毛知府眼神回他:算你狠,不过你可要出力。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还不知道谁,两人一个眼神交换了条件,随后,毛知府和颜悦色就对四爷说道:“老友,是哪一年补的廪?是哪位大宗师点的?”

他这是想迂回路线,先看看能不能拉个关系。

四爷心系儿子,当下就道:“学生才疏学浅,府尊还是巷子里面扛木头——直来直去的好。”

他这话把毛知府顶得有点下不来台,心里面未免有些不舒服,心说,果然是个中不得的,只看这脾性,就知道了,即便中了,怕顶天也就是个县丞的命。

毛知府一边腹诽,一边还不得不和颜悦色,“本官知道你心系孩儿,既如此,先去罢!”说着,就吩咐自己的幕僚要领四爷下去,可见,脸上虽然和颜悦色,其实心里面恼了。

旁边罗文龙一看,顿时就腹诽,心说你们刚才急得火上房顶,这会子却……果然,我不出来做官是对的,这些人,颟顸极了,我还是做我富可敌国的大豪商罢!

罗文龙的好基友严东楼,尝谓天下才,惟己与陆炳、杨博为三,罗文龙么,算半个,天下有才三个半,后来金庸写笑傲江湖,里面任我行说我这辈子只瞧得起三个半人,就是化用这里。

故此,罗文龙其实胸中着实有些丘壑的,心说你们要求人,却拿捏架子,这是个什么道理?你们看我,小阁老是我好友,我家财万万贯,我瞧不起你们了么?

当下他笑着就走了上去,对四爷一拱手,“春林兄,久仰大名,渴想久了,今日得见,如沐春风,在下徽州罗文龙。”

还别说,四爷真知道他,眼神顿时一亮,“可是一螺值万钱的罗文龙?”

罗文龙怡然一笑,“不敢,正是在下。”

徽州的徽砚名满天下,有好的砚台,怎么可能没有好的墨呢?徽墨也是天下文房四宝中的翘楚,而罗文龙,就是个制墨大家,他心灵手巧,造的墨时人称之为【坚如石,纹如犀,黑如漆,一螺值万钱】,天下号称【罗墨】,扬州府那么多徽州商人,四爷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呢!

四爷顿时大喜,我捡垃圾要紧,儿子不重要……当下拱手,“久求文龙一墨却不得,今日舔颜,却要讨一块了。”

罗文龙顿时大笑,“甚么讨不讨的,春林兄喜欢,小弟脸上有光彩,我囊中有两块自用的,只求春林兄不要嫌弃才好。”只瞧这厮说话,嘴上抹了蜜一般,可见他的长袖善舞。

四爷一听,好比粉丝听说爱豆把自己吃饭的碗儿给自己一个,真真是一个喜不自胜,欢喜极了。

他正要说话,这时候,厅外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之声,四爷听了一怔,顿时脸上尴尬,“这个,是拙荆,心急小儿,文龙贤弟,改日……”他还没说完,外面又是一声咳嗽,分明就是在说:就你逼逼,儿子不要了么!

四爷尴尬一拱手,转身就要出去,罗文龙先给上面毛府尊使个眼色,赶紧就追了上去,“春林兄,小弟来领路。”

他紧跟出了大厅,一转身,就看见了一个宫装的丽人站在前面拐角处,即便是他自诩【秦淮河上风流客,且把螺墨做缠头】,一时间,却也是呆掉了,只是口干舌燥,不能自己。

世间竟有这等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