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云道,“咳,没想到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竟都是些贪生怕死之徒。以前用得上我们的时候就求爷爷告奶奶似的巴结着我们,如今残月教失势你们便墙倒众人推了,呵,呵呵。”

秦汐拨开人群走了出来,站在沧云的面前道,“沧云,你今天必须死!”

大战之前沧云还顾念着对凌烟的情意,特意嘱咐手下不要伤了秦汐。如今他倒是毫不留情面,沧云强撑着站了起来,对秦汐道,“秦汐,我不想杀你,你退到后面去。”

秦汐的眼睛红红的道,“沧云,可我却恨透了你,她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妻子了,她的身和心都应该在我这儿,不能有一丝一毫你的位置。”

沧云道,“你觉得杀了我,这些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吗?”

秦汐道,“至少我的心里会好受点儿。况且你不该这么自信,现在的你未必能胜过我。”

沧云道,“你该清楚我的心里也不好过。既然这一战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

电光火石间,双剑摩擦间冒出的火星照亮黑夜。

等凌烟赶到山顶,雨势已渐渐小了。残月教的废墟上还泛着微弱的红光,地上满是焦尸,有些已经辨不清面貌了。凌烟一路走来看到了很多熟悉身影,也有不少陌生的残骸,她咬紧嘴唇拼命告诉自己不能哭,比起满地横尸她更怕在这些尸首里看到沧云。

身后传来“哐”地一声,一个酒葫芦滚到了凌烟脚边,顺着酒葫芦的下落轨迹看去是棵大树,坐在树上的那个正是他。凌烟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失魂落魄的让人心疼。

他哭了吗?还是雨水落在了他脸上?泪水不过是比雨水多了一丝温度,不过究竟为何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又或许连他自己也已然麻木不曾体会。

正在凌烟出神之际,沧云转过头与她四目相对,电闪雷鸣过后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时间也仿佛在此刻停止。

沧云一跃而下,踉跄着向凌烟走来,“还给我。”沧云的语气冷漠而平静,他想要回他的酒葫芦。

“别再喝了。”凌烟将酒壶藏在自己身后。

“你不是恨我吗,还来这儿做什么?秦少堡主的新娘子?”沧云突然伸出手握着凌烟的肩,十指似要嵌入凌烟的身体一样,嘶哑着说,“他们,他们都死了,教主、夫人、红绡、阿夜、毕昂、荧心、娄参、侍剑……”

沧云边说边哭,凌烟也忍不住和他一起哭了起来,“好了,别说了,别再说了。”

沧云将凌烟紧紧抱住,紧得让她快要窒息了,可凌烟这一次没有抗拒,没有挣脱,由他抱着,“你不要嫁给他好不好?凌烟我好害怕,我不想再失去你了。”说罢他一头扎在凌烟的怀里失声痛哭,哭得像个孩子,这次凌烟可以确定那真的是眼泪,温热又苦涩的眼泪,凌烟从未见沧云醉过,更没见他哭过。他一直以来都在压抑着自己,压抑着心里那个真实的自己。

凌烟抱着他,安慰道,“不会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