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英睿,你喜欢我?喜欢什么,样貌,身材抑或是挑战?”

她放下手中的咖啡勺,撕开奶糖纸,语速稍快,仍旧没带一点感情。

“都有,如果你不长这样,性格相反,没挑战,试问可能吗?”他可能看得上吗?答案心知肚明。

“漂亮,身材又好的人比比皆是,性格比我好的满地打滚儿,随便找一个即可,你到底因为什么要盯上我?”

杯里添满两颗奶糖,待与咖啡然融合在一起,她抬起眼帘,睫毛上翘。

“没有原因。”

他好整以暇地看向她,坐姿懒散随意。

“嘁...盛英睿,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你心里明白,你要的不是爱情是陪伴,你需要的是可供你暂时停泊的渡湾,随时可以丢弃。”

“什么都会变,你否定的过于极端。”

他手握着咖啡杯沿,放下杯子后,手指又绕着杯身慢慢地的来回转圈,那昭示着他在紧张,而除了唐亦风无人识得出来。

“你不想变,我也不想,我们都是自私的人,这样的伴侣走到最后将成怨偶。再说你的家庭注定不会让你的路走的安稳,就这一点,你连长久都给不了从哪来的底气让别人与你在一起?人要活的现实一点,逢场作戏更适合你,纨绔又无奈的盛家公子。”

话毕,他静盯了她片刻,意欲从她脸上找出一丝波动,可惜没有,什么也没有,连半点的喜欢都未曾显露出来。

也是,说的很到位,他自身难保不配谈感情。

“啪啪啪啪啪...”

啪啪作响的鼓掌声缠绕在耳边,如轻重有度的耳光掴在她的脸上,分明离她一米远,痛感却那么真实。

“很好,很好,真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所有情绪压抑在心里,累吗?”

她把他剖析地透彻见底,他无从反驳,她也同样不快乐,只是她从不说,执拗的尽头是黑不见底的深渊,他拉不回她,也救不了自己,连一同沉沦的机会都没有。

“累不累是我的事。盛英睿,做不成恋人也许可以做朋友,无论你作何回答。”

“呵,陌生人更好些。”他冷冽离身,转身太快,看不清他最后的表情。

椅脚擦地发出刺耳聒噪的声响,她什么也没听到,瓷板地上刮出一条长长的细痕,形状如弧长,可想而知主人有多用力。

原谅她有意戳他痛处,得不到结果的事要在发芽的关键期掐断,不留一丝生机,才能控制伤人的程度。

从很早开始,她连冰就算不得是个单纯的人了。她是一个致力于规避伤害的人,包括任何一种对自己和朋友造成痛点的伤害。

诸如盛英睿此类的人,除了远离,无他办法。不可否认,盛英睿是一味罂粟,那么在喜欢上他之前切断所有的可能是当前最好的选择,她还有别的事要干,有要逃离和奔向的地方,不能深陷,只好自拔泥潭。

时间过得太快,太快,想要抓住的再也不会回来。

最后一场考试为大一下学期划上圆满句点,用了最后十天临阵磨枪,刨除睡欲,奋发图强的辛小落预测自己不可能挂科,意味着这个超长暑假里她可以肆无忌惮地耍。

收拾东西回家真是件苦命活,允许她瘫在床上放松一会儿。

见懒鬼辛小落不愿收拾,连冰给她整理了起来,嘴上还不忘念叨:“小落,你要好好的,要小心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好吗?”

“哎呀,大冰,从前天考试起,你已经说了不下十遍这个话!不就两个月不见么,我又不是三岁小娃,穿着开裆裤去冒险呐?整啥关心词呀!”

她辛小落两个月后又是一条好汉,不再是大一的小白兔要变大二的老虎了,忧伤的是她这张脸仍旧不够成熟,往好了说是胶原蛋白,其实就是婴儿肥。

“小落,如果有一天我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告诉你我要离开你很久,要去别的地方,你会生气吗?”

“当然会,你竟敢丢下我,别怪我以后不认你做我的朋友!略略略略。”她调皮的吐舌头,语气透着欢快。

连冰苦脸,耷拉的眼睛里酝酿着不知名的情绪。

辛小落跳下床,接过连冰手中的活儿,自己动手收拾起来。

“骗你的,怎么可能?去哪里是你的选择,我会一直支持,即使下次再也见不到你,不舍也替你快乐。”她是一个愿意留足空间给朋友的人,朋友从远方来自该归远方去。

只是不曾想,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