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如水,星光寂静地扑在天边,风声带动绿植沙沙作响,白桌上躺着几瓶度数中等的酒,犹豫再三,连冰还是拨通了电话。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令人发笑的手机铃声,也只有辛小落这个奇葩女孩能弄出来,再苦的事情放在她身上也不再显得那么难过,何其有幸遇见了这样一个朋友。

“喂!大冰,半个月才给我打一次电话啊?我想死你了!”

十多天没见,听见她的声音仿佛又是在昨天,她们一起笑,一起闹。

“小落,我也很想你,最近怎么样?”

“我在家守小卖铺,给辛老爸当帮工,我老妈说只要我老老实实守二十天的店,零花钱多五百,五百啊,可不是个小数目!”

折算成每天二十五块,她成了廉价劳动力,不过她对工资满意的很,自己家的钱不赚白不赚,赚多了不像话,五百刚刚好。

“那生意怎么样?”

“啊...额...还好还好。”她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守店没卖出多少东西,自己吃了几箱雪糕,入不敷出。

“哦。”

“大冰,你呢,过得怎么样?要是不好玩来我家,我招待你!”

热情温暖的邀请,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

“过得不好,也不能去你家。”

真切到伤人的回答,回望一片狼藉的客厅,死气沉沉的灰暗,她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归属感,家不是家,人不像人。

“什么意思?你在家不开心吗?”连冰在电话里的声音很不好,隔着屏幕溢出来无端的伤感。

“小落,我明天要去哥伦比亚,十二点的飞机,以后的三年不能陪你了。对不起,现在才跟你说。”

“...”出国去当交换生为什么不告诉她?她是不喜欢出国,但绝对不会做朋友的绊脚石啊。

“小落...”

“那天你请假回家拿资料是为了出国申请吗?”

“对,我骗了你。是后来决定的出国,因为快喘不过气来了,我想远离这里。你在生气吧,结识了我这样的朋友。”

“我超级无敌爆炸气啊!”

“但我气的是你把情绪藏得太深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说出来,我可以替你分担。离开是逃避不是解脱,你会困在牢笼里,再难出来。”

太正常的相对面便是不正常,一年来的相处连冰基本不会表露自己的坏脾气,安静到可怕的程度,不像她把所有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根本不用去猜。

“我习惯了去隐藏,那些沉痛的记忆一旦开封会如断闸的洪水将我溺死,你们都不能救我上岸,不是没有尝试过说出来,后果是陷入无限个恶性循环。”

不是不想说,只是太疼,太疼。

“大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离开这里,但是我知道每个人都需要有自己的心事和秘密,如果你的心事和秘密说出来会伤害到自己,我就不想听了。”

她是大大咧咧的人没错,可她知道要给对方一个空间去贮藏不可示人的情绪。

“小落...”

“大冰,这一年来和你住在一起很开心很开心。呜呜,对不起我现在憋不住我的眼泪,你等我把话说完。我不信你会一直待在国外,等你想回来的时候必须第一个来找我!先斩后奏的事我要好好跟你算账!还有啊,没有你为也会过的很好,会遇见比你好一百倍的朋友!”

没有你,再也不会有人给我带早饭;没有你,再也不会有人为我留意新出的奶茶和蛋糕;没有你,再也没有175的大美女保护我。

“谢谢你,我的小落,要永远保持这个模样,知伤却暖,纯而不傻,再见。”

等我觉得可以回来的时候,我把我的故事说给你听,那时的我会脱胎换骨,坚不可摧。

辛家小屋——

“呜呜呜呜呜...啊啊啊...”

“呜呜呜...啊啊啊...”

“哎呦喂,我的闺女小落怎么了?哭什么啊,是男主死了还是女主死了?”

辛小落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嚎声把隔壁屋的辛江国震过来了,头一次听自家姑娘哭这么惨。

“辛老爸,我以后要没朋友了,她...她出国了!”整个人哭得吞口水,上气不接下气。

“好朋友要出国?”抹汗,她家姑娘终于正常一回了,不是为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哭。

眼睛红肿不堪,她用力点头,“嗯嗯嗯!”

辛江国在辛小落床边坐下,用手拍着她的背,温柔慈爱地告诉她:

“小落啊,人一生中就是在遇见和离别中度过的,没有例外。能陪伴你一生的爱人也会走,亘古不变的自然规律。我们要做的是珍惜每一份感情,不让时间把它们冲淡,维持最好的模样。”

“老爸,你说的好有哲理啊!”

“那可不?”哪里像刚才鬼哭狼嚎的样子,现在一副猴子相。

“老爸,我想做一件事,不过需要你的支持,你能不能帮我?”大眼珠滚来滚去,黑不溜秋,纯真可爱。

“你说,老爸帮!”就说他有哪次没帮的?

“我想借用一下你的私房钱!别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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