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个下午,却如同过了一个世纪。

当手术室门外的红灯暗下来那一刻,苏凝诗跟傅亦桁不约而同地站起了身。

文医生戴着口罩出来,明显能看清楚他眉眼间的疲惫。苏凝诗一边感激道谢,一边询问江子晨跟小宝的情况怎么样了。

听到医生说骨髓移植成功后,她顿时高兴地跳起来,激动地一把抱住了身旁的傅亦桁。

“你听见了吗?手术成功了,手术成功了!”

傅亦桁发自内心地笑了笑,“听见了。”

“嗯……”苏凝诗喜极而泣,却听文大夫又说,手术并没有一次性完成,过几天还要再做一次,心里那点喜悦劲儿就散了些。

又听文医生说不会有太大问题后,这才放了心。

父子二人被送进了无菌仓,隔着透明的玻璃窗,苏凝诗先去看了小宝,用对讲机讲着话。

见小宝状态还算好才微微放了心,待离开小宝的视线后,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为小宝承受这一切。

傅亦桁跟在她身后默默递纸巾,两人又去看望了江子晨。

这个身体素质强得超乎苏凝诗想象的男人,此刻躺在床上,脸色也有些泛白,苏凝诗拿着对讲机,头一次不想惹他生气,哽咽着让他好好照顾自己。

她在外面哭得不成样,连话都说不清楚,最后还是江子晨反过来安慰她,又让她把对讲机给了傅亦桁。

“那三年,多谢。以后你不会再有机会了。”江子晨口气平淡却说得无比肯定。

傅亦桁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你说的是什么机会?难道以后我携着夫人去看望自己的干儿子都不行吗?”

江子晨沉默了下,看向这个男人的眼神总算是满意了,再一次跟他道了谢。

两人之间的那些隔阂,此刻烟消云散。

苏凝诗还在一旁哭泣,没去注意两人在说些什么。

看完了父子二人,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同时也清晰地感知到,他们在自己的心中,到底处在多么重要的位置上。

两人走出医院,准备去吃晚饭,一路上,苏凝诗还时不时抽泣两声。

傅亦桁看着忍不住叹了口气,身后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旋即便放下了,倒像是兄长对待妹妹那般。

苏凝诗敏锐地感觉他对自己的变化,抬头看着他,认真地说了句谢谢。

谢谢他照顾自己跟小宝的那三年,也谢谢他如今的放手跟成。

傅亦桁开玩笑道:“谢什么?以后小宝还得孝敬我这个干爹。”

他现在是直接以干爹自称起来了。

苏凝诗破涕为笑,说了声好,两人便进了一家餐厅。

路边,一株株排列整齐的榕树随风摇动。明亮的灯光从枝叶中穿透下来,印下一地斑驳的树影。

徐娇倩站在一颗树下,身体陷在黑暗中,看着前方二人并肩走进餐厅大门,忍不住咬着嘴角,把手里捏着的一根树条扭成了麻花。

她见过他爱别人的样子,就接受不了他对自己的冷淡。

不过,她也明白这种事着急没用。

慢慢来,她就不相信自己撬不动这颗大树。

丢掉手里的树枝,她抬起脚,也往餐厅那边去了。

今天中午她打电话给傅亦桁让他出来吃饭,傅亦桁拒绝她之后,她就一个人找到了这家医院来,才知道小宝在做手术。

对于苏凝诗的隐瞒,她倒是并不觉得生气、或者觉得苏凝诗把她当外人看,毕竟小宝的病情严重程度,她也是了解一二的,若换做她是苏凝诗,大概也不愿意通知别人,让人来打扰到小宝。

但现在手术都做完了,自己出去露个面,她总不会说什么吧。

恐怕她还会高兴,毕竟让自己来别墅陪傅亦桁,还是她的主意。

想到这里,徐娇倩高高兴兴地走进了餐厅,看见坐在窗边吃晚饭的两人,假装偶遇地过去打招呼:“真巧,你们也在这里啊……”

苏凝诗听见声音一抬起头,见是她,露出个心照不宣的笑容,让她坐下一下吃饭。

徐娇倩自然高兴地答应了,坐在了傅亦桁的身边。

……

接下来这段时间里,苏凝诗一直都在医院照顾父子二人,第二次骨髓移植成功后,她彻底放了心,打了个电话回国给江爷爷,给他报平安。

接到信的江爷爷顿时又气又高兴,一听自己的宝贝曾孙身体好了,高兴哈哈大笑,但马上又忍不住怨起了苏凝诗;

“我不是说了让你们提前给我打电话吗?你就跟子晨两个人在国外,现在他也去做了手术,你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不行,你在哪里?爷爷我得过来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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