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前方则是有少量前哨部队,虽然是在自家的防御阵地之内,仍然是摆开了完整的行军队列,若遇敌埋伏突袭,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变阵防御,或是改为锐阵突击。
除了一营旗军部外出迎敌外,被防御长壕屏障在内的各个百户,也是钟声大作。
大量的警备士从各个百户蜂拥而出,也是手持刀枪长兵,纷纷结队赶赴到长壕附近,开始在要隘地方进行驻守。
不少弓手背负长弓,身悬箭壶或是插袋,又或是身上扛着大量投枪爬上高塔般的箭楼。
以短木削成圆杆,装配上枪头,三尺多长的投枪便是制成,这东西好制的很,兵器工坊短短几天内就是制成了过千支,算是对弓手不足的一种补充。
在肉眼可及之处,南北宽不到十里的战场几乎可一扫无余。
大量的近万守备和野战兵力已经悉数而出,最少在千户所城的城楼之上,眼前是一幕极为壮观的景像。
一边是来势汹汹也有过万人的山东镇客兵,一边是本土动员,防御外来强敌的卫所旗军,大明的募兵制的营兵和世袭制的卫所军,在这个特定的时间和特定的地点,因为一个穿越客的横空出世,居然即将爆发出一场超过两万人规模的大战。
这给众人的心情带来异样的冲击,毫无疑问,千户所城上的人们是希望能够获胜。
而这些客兵就是人形禽兽,杀戮之时,闵乾德甚至是李可诚这等人都是毫无怜悯之意,是恨不得将他们部杀光。
不光是军人,所城城墙上被征调上城助守的普通百姓民壮,怕也是都希望这些外地来的客兵能被杀戮一空。
就算如此,想到都是大明军人之时,闵乾德的内心也是不乏悲凉。
大行皇帝驾崩才几个月时间,大明的法统新立,世道居然乱成这般模样。
大明的伯爵,总兵,强藩,没有誓师明志,讨伐已经占据京城的东虏,或是抵御流寇,而是将大军派往大明的卫所境内,意图讨伐和强占卫所土地和盐池。
这样的卑劣行径,实在是毫无低线和下限。
闵乾德思之至此,唯有苦笑。
但千户所城上下人等,包括隔着两三里外的几座土城,先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之声。
旗军精锐一出,人们的胆气皆壮,这也是旗军一定要到外围防御和与敌交战的理由。
若是光以千户所城和警备司的人手防御,敌军未必能一下子突破进来,但若无旗军当镇海神针,这些人的意志和士气会大受影响,就算有多重的长壕加尖桩箭楼来防守,怕也是守不住几时。
惟有旗军居中,与左右侧翼形成整体,如此才算有真正牢固的防御。
这也是闵元启逼迫客兵上来会战而制造出来的形势,居中只有三千多旗军,两翼难攻,但中间尚有机会。
若就如此退回,刘泽清必定震怒,而与旗军会战,中间保留的战场宽不到三里,旗军摆开之后,客兵骑兵想从左右翼分开夹击,或是绕道侧翼阵后突袭的空间几近于零,以此最大的限度来限制敌人骑兵威力的利用。
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就是横亘于千户所城之前的这个战场,也是机关算尽,将自己一方有利的东西利用到了极至。
也是难怪闵乾德和李可诚等人都有一种感觉,自己这一方似乎是胜券在握,甚至就是有一种赢定了的感觉。
这并不奇怪,如果一切事情没有准备好,人们的心里会感觉没有把握,七上八下,感觉事情会往坏的方向发展。
这种感觉就是不自信,也是自身没有做好准备,而一般来说,事物的发展肯定就是往坏的方向发展,那种逆天好运怕是没有可能发生。
就象淝水之战看似关系生死,但在做好准备,观察了解到敌人的内部情形后,反而有一种胜券在握的自信。
所谓能安闲着棋,看小儿辈破敌的闲在,就是来源于骨子里的自信。
闵乾德自是没有和李可诚着棋的打算,不过也是忍不住道:“大战将起了,且看我云梯关的小儿辈破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