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珃涕泪交集,连哭带求饶。

他也是真怕了。这种与灵魂伴生的大恐惧,在生死一线间的绝望无力,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唐突缓缓转过身来,渐渐心平气和。他向唐斗摆摆手:“阿斗,放开他!”

唐斗犹自不解气,他手一松,唐珃噗嗤一声惨叫着重重落在地上,栽了一个倒根葱。

“去把我娘的墓碑扶正,然后再跪地请罪,从今往后,你我兄弟就是陌路人,互不相干。”唐突冷漠的声音传进唐珃耳中。

唐珃不敢怠慢,忍着痛、连滚带爬到了上官氏的坟茔跟前,颤颤巍巍起身来,将他推翻的墓碑使劲扶起来,又立住。

那两个仆从赶紧上去帮忙。

唐珃跪在上官氏的墓前不敢动弹,肩头颤抖。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害怕。

唐斗这个过去的家生奴这回真的是把他吓坏了。

唐突冰冷的目光从唐珃身上滑过,渐渐落在宋氏身上。

宋氏慢慢低下头去。

唐突冷笑着,指着唐家墓园入口处那一块天然存在的山石,唐斗会意,嘿嘿干笑着,一步就蹿了过去。

唐斗俯下身去也不吐气开声,只用双臂圈住山石,略试了试份量,就猛拔出来。

然后奋力高举过顶,将这山石向唐珃母子乘坐过来的那辆马车砸了过去。

结果可想而知。

烟尘弥漫中,马车倒翻,拉车的驽马受惊脱缰绳猛窜向了林中不知所踪。

唐突突然心情转好,他大笑一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扬长而去。

让这可恶的娘俩走几十里路,走回长安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