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毕竟要去拜山头,就得拿出点拜山头的诚意,不然不是等于自打脸面么?

站在启祥宫门外,等待春烟入内传话的当口儿,还没来得及让她缓上一口气,却突然瞄到不远处停放着的步舆之上,脸色不由得一沉――

宫中妃嫔虽多,但等级限制得却十分分明,且不说衣着用具分例银子,就是这代步的步舆也有着三六九等之分,皇后皇贵妃用明黄,贵妃用金黄,妃用香色,而眼前这顶步舆便是妃子所用的香色――

雍正的后宫比不上他皇阿玛,也比不上他儿子,人员甚是简单,能够坐到一宫主位的,更是不用一个巴掌就数得完:齐妃李氏自三阿哥弘时一事后便遭厌弃,素日里鲜少出门,即便上一世,也只在雍正灵前和慈宁宫见过一两次;裕妃耿氏是在雍正分封皇子的时候才由嫔晋为妃,此时根本用不到香色步辇,所剩余者,便只有那个曾对她‘疼爱有加’的皇额娘,熹妃!

想起这人,景娴便不由得冷笑一声――

前一世她刚嫁入潜邸之时,虽与这位皇额娘同住于紫禁城中,却无奈身为侧福晋,用不着也没资格天天向她请安,顶天也就是年节大礼的时候跟着孝贤在她面前奉承一番。

雍正驾崩,乾隆登基,她被封为娴妃,每天跟着孝贤以及一串儿嫔妃姐妹去慈宁宫请安,关系仍是不好不坏,不远不近,不冷不热。

直到十三年孝贤去世后,这位皇额娘才突然对自己扭转了态度,青眼有加起来,更向乾隆提议立她为后,当时的自己还天真的以为,皇额娘是只认正统,看中了自己先帝亲赐的招牌。

后来在南巡途中被遣送回京,囚禁于翊坤冷宫之中,心如死灰的回想起那么多年来的一幕幕时,才恍然惊觉到,她是看上了自己的刚直性子,看上了自己的忠言逆耳,往往有什么看不过眼,却不愿自己出头,影响她与皇帝的母子之情的时候,便将她推了出来,去承接帝皇一次次的怒火!

如若说上一世她的悲惨凄苦,离不开皇帝的先入为主,偏听偏信;包衣奴才的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那么就更加离不开她时不时添的一把柴,加的一勺油!

可笑的是当时的她居然还将这些错认为是对自己的信任,受宠若惊之余,真真是掏心掏费的孝顺奉承,现在想起来,只觉得自己蠢得简直无可救药!

景娴慢慢的收紧双手,修得尖尖的指甲就这么直接刺入了她掌中那柔嫩的皮肤之中,刺痛之下,被上一世记忆搅得有些昏头的思维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无妨无妨,一切已经从头来过,没有了她充当出头鸟,她倒要看看上一世那浓厚的母子亲情,能经得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