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肯的身散发出白色的光芒,动作也倏忽停了下来。

就像是疯癫了许久的狂人,突然间恢复了理智。

不再发出怒吼,不再拍打水面,不再挣扎着前行。

此时的他,反而有点像是闹腾一阵之后的婴儿,疲惫了便沉寂下来。

很快,巨大的身形开始不断消解。

四周的狂风也慢慢平息。

天空的乌云随之散开,一缕温柔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

海鸥再次出现在岸边,盘旋着迎接暴风雨后的宁静。

那副巨大的身躯,在太阳的照耀下,逐渐变得模糊。随着一阵温柔的海风吹过,化作了成千上万洁白的蒲公英,乘着海风飞往陆地。

岸边的大家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场面。

待蒲公英散去之后,海面上只剩下一颗蓝色的宝石。

仔细看的话,其实是半颗。

安琪拉小姐转过身来,对着伊莎贝尔夫人,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紧接着,她的身体逐渐消失,留下了另一颗宝石。

两颗宝石汇聚在一起,合成了完整的一块,然后,飞到了伊莎贝尔的轮椅前。

夫人有些犹豫。

「既然这是安琪拉小姐的意思。」贝拉说道,「看来,她希望托付给您。」

其他在场的人,也都没什么意见。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黑影闪过。

众人猝不及防,回过神来时,尤利先生出现在不远处,手里拿着那颗宝石。

「不好意思,我收下了。」

像是配合着身上的管家制服,他面带微笑,礼貌地微微鞠了一躬。

「夫人——」贝拉向伊莎贝尔使了个颜色。

伊莎贝尔点了点头。

此时,尤利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感到身体无法动弹。

伊莎贝尔举起魔杖,轻轻一挥,宝石便飞了回来。

「可恶,什么时候?」尤利发现自己中计了,有些不甘,「难道是今天早上……」

他斜眼瞥向贝拉身旁的安娜。

安娜啃着手中的苹果派,冲着他天真地笑了笑。

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我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暴露的?」管家望着轮椅上的伊莎贝尔问道。

「这个问题嘛,我可回答不了。」夫人说着,把目光移向了贝拉。

「其实,你一开始就做了两手准备。」贝拉说道,「当我们第一天刚到这座城堡的时候,虽然没有见到堡主,但是听了你的介绍,并没有什么怀疑。第一次出现问题,是公爵在地窖受到惊吓的时候。」

「我没有被吓到,只是遇到了魔灵而已!」詹姆斯公爵在一旁不服气地说。

「总之,当时你的解释是,自己正要下来取红酒——这种说辞很明显不合理。不过我猜,你自己也意识到了吧?」

「没错。」管家说,「其实几天前我就发现了地窖有问题,但是反复检查都没什么进展。那天我看出詹姆斯先生有意四处搜寻秘密,就暗示他地窖可能藏着什么。果然,他当天就迫不及待地想去一探究竟。」

「原来你利用我!」公爵愤愤不平地说。

「我悄悄地跟在后面,的确也看到了那个灵物。我觉得可能是城堡的精灵,或许对这里的秘密会知道些什么。只可惜,这个蠢货居然把它当成了恶灵,还在地下室使用爆破术这么危险的魔法。」

「你骂谁是蠢货!」公爵愤怒地举起魔杖,「看我不把你……」

「等等。」霍尔德急忙拦住了他,「先让他说完。」

「哼!」公爵放下魔杖,眼神还依然恶狠狠地盯着对方。

「就像你所说的,我也觉得当时的说法经不起推敲,所以才会利用金蝉脱壳。本来只是以防万一,却没想到第一天就用上了。」管家望着贝拉,继续说道,「不过,我最想不通的,还是后来。你到底怎么怀疑到我身上的呢?我自认为伪装得不错,这两天也没有什么破绽吧?」

「的确,你伪装得很好,而且计策也不错。毕竟,洗脱过嫌疑的人,很容易被想当然地排除,何况是大家亲手营救的『受害者』呢?」贝拉说道,「然而,你的破绽在之前就已经出现了。」

「什么破绽?」

「那天晚上,女仆在阁楼前昏倒。我想,应该是你利用幻术惊吓她,借此让大家上去发现你的吧?」

「不错。」

「那天霍尔德先生检查过地上的饭菜,只够一个成年男子一顿饭的分量,如果是尤利先生这样的人,一天只吃一顿饭,肯定无法果腹。但是那天的你,尽管看起来很狼狈,却并不像是饿了几天的样子。而且你脖子上的勒痕,也是第二天就基本消失了,如果被囚禁了几天,淤血不可能这么快消散。」

「是我大意了。」

「最重要的是,你刚下来时,对女仆说的那句话。」

「什么话?」

「你说『多亏了玛丽每晚送来的食物,我才能活到今天』——这就是最大的破绽。阁楼上那么昏暗,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即使白天也要点着灯才能够看清。而女仆每天送饭的时间都是傍晚。并且据她所言,每次都是放在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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