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涵初想要辩解几句,却被她扼得发不出声音来,她拼命地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姐,居然有这样大的蛮力,她一定是疯了,抑或是恨毒了她。

她的脸涨成了紫红色,只觉得吸入空气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她只能抬起唯一还能动弹的脚,使出所有力气狠狠踹了一下罗美洵。罗美洵吃痛地一叫,终于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

沈涵初猛得一抽气,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罗美洵忽然冲了上来,劈头盖脸地朝她打来,沈涵初还未回过神来,已被打得措手不及,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索性拽住罗美洵往后推去,混乱间,沈涵初一脚踩空,两人惊呼一声,一起骨碌碌地滚下了台阶。

这石阶中央本布置着一处假山石,挡住了她们滚落的去路。不料是沈涵初先撞了上去,这样尖锐的石头,一阵奇痛在她背部蔓延开来,差点昏了过去——这次,她是真的动弹不得了。

罗美洵挣扎着爬了起来,大口地喘了几口气,见沈涵初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忽然抬起脚去踢她,边踢边咒骂:“贱人!骚骨的贱人!你让我颜面丢尽!你让我沦为笑柄!”

她这样一脚一脚地踹着,似乎要将沈涵初整个人踩到地底下去,踩回到娘胎里,她牙缝里恨恨地蹦出几个字:“你就不应该来到这世上!你就该去死!”

她狠狠地踢着,觉得那样地解气,这些年来她处处以名门淑女的德行风范律己,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畅快过,什么仪态风度她都不要了,脚下这个女人抢了她倾慕的男子,抢了她督军夫人的头衔,她就想要她的命……她这样不管不顾地打骂着,直到沈涵初连**的气息都没有了,她才停了下来。

她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日光下,这个女人的脸,苍白,沾着她鞋底的泥污,没有半分血色。她咬牙切齿地朝上面啐了口唾沫,又看了一会儿,忽然抱头痛哭起来,哭道:“我哪里比不上她,哪里比不上她了……”

山风携着树影沙沙作响,凉飕飕的,吹得她清醒了几分。她抬起头来,看了着一旁的沈涵初,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仿佛死了一般。

也许是真的死了,山上传来了奇异的鸟鸣声,合着乌鸦的哀叫声,她突然害怕起来……

她杀人了!

不不不!罗家小姐高贵贤淑,怎么可能杀人!她颤栗地着往后退了几步,忽然疯了似的往山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