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羽涅扪心自问,像纤尘写的那手狂草的“龙”字,气势如虹,栩栩如生,他冉羽涅写不出来。

冉羽涅脑子里还想着,纪武帝对纤尘写的那个“龙”字,喜欢得紧,还让人裱了起来,现在就挂在御书房里。

不由的,冉羽涅怂了下来。

不由的,他对这个白胡子老头也来了兴趣,禁不住打量起郑玄甲来。

这一打量,冉羽涅蹙眉,偏着身子,歪着脑袋,看了又看郑玄甲,半是疑惑半是猜测地问,“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当初扮演高人,骗冉羽涅,说庄姨娘是阴寒附体,影响冉羽涅儿子运的那个仙气飘飘的老头,就是郑玄甲。

郑玄甲好本事,被人看出了端倪,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怼人。

“你少来给我套近乎,我说你这只背着手的癞蛤蟆——愣充是我家纤尘的父亲,你是要脸呀不要?你养过纤尘吗?她生病的时候你在哪儿?她受到外面小朋友欺负的时候你再哪儿?她废寝忘食,挑灯夜读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因担心被冉羽涅发现当初是郑玄甲骗了他,纤尘都为郑玄甲捏了一把汗,偏生这老头怼起冉羽涅来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就见他越怼越有劲儿,这会子还指起了冉羽涅的鼻子。

“你说你这人,长得还有个人样,怎么就生了颗筛子心呢?这心眼多得堵都堵不住,你现在,见到咱尘儿厉害了,有利用价值了,你就来捡个便宜当个爹,嘿,感情什么好事都给你占去了,你要纤尘回府,她现在回府住哪呀?你想好了没?”

论耍嘴皮子,冉羽涅还真不是郑玄甲的对手。

这老头荤的素的,要脸的不要脸的,有理的没理的,耍横的死皮的,他都能上。

冉羽涅只能干巴巴地说一句,“冉纤尘是我的女儿,她身体里流着的是我的血,我是她爹,她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我今日既然来接她回去,自然会让韩姨娘将贵兰院腾出来让给她住。”

“我呸。”郑玄甲跳着脚向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我家尘儿这一身最大的污点,就是身上流着你的血,要是能换,老夫早将她身上的血给换了,幸好我家尘儿是朵海绵,能自滤污渍,将属于你的那一半的污血,早过滤干净了,你如果想要回去,明日老夫就端一盆猪血来你府上还给你。”

纤尘……

什么是最大的污点?什么是海绵?什么猪血?

郑玄甲的嘴还能再说些奇葩的不?

这老头混不讲理,冉羽涅说不过,他抓起纤尘的手,就将纤尘往院外拽。

“走,跟我回去,别在这里跟一个为老不尊的老头学坏了。”

“放手。”纤尘猝不及防,被冉羽涅拽了一个踉跄,险些摔一跤。

纤尘稳下脚步,挣脱了冉羽涅的手。

冉羽涅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惊,这丫头力气怎么这么大?轻而易举就挣脱了他的束缚?

要知道,冉羽涅可是用了力来拽纤尘的。

纤尘目光犀利地看向冉羽涅,眸里的寒气,像隆冬里的寒风穿透了冉羽涅的身体。

冉羽涅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软了软语气,缓缓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住在外面不安,回府,那个贵兰院还是你的如何?”

冉羽涅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郑玄甲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他忍不住又抢在纤尘开口的时候,怼了冉羽涅。

“我说你这人呢,嗓子有毛病,耳朵有毛病,难不成你脑子和屁股长反了,脑子也有毛病,嘴长成了菊花,说出来的是屁?”

“你你你……”冉羽涅气得脸红脖子粗,半晌才憋出个“你这老头粗俗不堪。”

郑玄甲怼人时,那话是秒接。

“我粗俗不堪,也好过你满脑子豆腐渣。”

不给冉羽涅回嘴的机会,郑玄甲继续,“我说你没脑子有问题,那是你真有问题,你还生气,你说你这人,怎么就不愿听大实话呢?”

郑玄甲看着冉羽涅,那眼神如看朽木般无可奈何。

气得冉羽涅喉头一甜,喷出一口血来,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退到了墙边靠着墙艰难地支撑着身子不倒下去。

看到冉羽涅狼狈不堪的样子,纤尘又不忍。

她上前扶起冉羽涅。

“父亲,你回去吧,现在不是我回去的时候。”纤尘道。

冉羽涅强撑着身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渍,不解地看向纤尘问:“为什么?”

纤尘耐着性子解释,“父亲,韩姨娘的肚子大了,此刻的她最是需要关心,偏偏这个时候,父亲要将她赶出贵兰院,你觉得她会开心吗?”

纤尘顿了顿继续,“孕妇心里有郁结,最是影响肚子里的孩子,父亲就没为韩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想过吗?”

冉羽涅被纤尘问得惭愧,纤尘继续,“我此刻回去,韩姨娘挺着大肚子,因我而被赶走,离开了贵兰院,这不是又将我置于了那不仁不义之地吗?”

冉羽涅本就不是个笨人,经纤尘这么一提醒,他也懂这些道理。

但是,他更担心纤尘在外面久了,野了,不受他的控制,这么好的一颗棋若不能归自己所用,冉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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