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一场酝酿许久的风波就这般悄然散去,无数人含怒而来,声势浩大,可到了圣佛面前时,竟然宛若泡沫一般破碎。

没人敢再质问这面无表情的圣佛,无数年来他们从未见过圣佛是今日这般神情,哪怕是圣佛温和一笑、又或是爆发雷霆之怒,他们恐怕都不会太过于紧张,可事情并非他们想象的那样。

圣佛表现的太过于平静,就好像没有看到这一切般,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而他们,也没有逼宫一般。

可就是这般神色,令他们惶恐不安,不敢在过多询问。

佛门中虽能畅所欲言,圣佛也丝毫不会惩罚质问他之人,因此他们才敢结队而来,如今碰到这个局势,谁都不敢站出来了。

哪怕是平日里倔强的僧人,又或是有大功德的佛修、老佛,如今都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立在原地,好像今日之事并非他们引起一般。

说起来,整个佛门的基础还是建立在圣佛之上,若无大修为的圣佛,恐怕无人能镇住一整个西漠!

脱离了佛门,他们什么也不是,再也没有以往那高高在上的身份。

入佛门,获得尊贵的地位且不提,每月下发的供奉、观阅的功法道法之流,都让他们如获至宝,如果离开了佛门,便一切都没了。

想到这里,众佛修虽然不甘,可看到这面无表情的圣佛时,丝毫不敢挽留,眼睁睁看着他离去。

蓦然间,大日圣佛转身回去万佛殿,身后一众仙佛跟随着。

“阿弥陀佛,还请圣佛罢黜第八佛,若佛门中有这般残暴不仁、一手遮天之人,整个西漠都会因为功檀佛而崩溃!”

忽然间,一道不大的声音响起,却好像滔天巨浪一般,引得无数人震惊万分。

那常年侍奉与佛身边的济缘,此时竟然又阻拦圣佛离开,要对方罢黜第八佛!

这……他怎么敢这般放肆!

听到这句话,大日圣佛身形一滞,微微皱眉,转身看向济缘道:“何出此言!”

“功檀佛到封地后滥开杀戒、专政独权,闹的巍原一地腥风血雨,如今到我佛门圣地中,又大开杀戒,六根不净,好权好利杀心重,与我佛门不合!”

济缘眼睛望着脚尖,仿佛不敢面对第八佛一般,可声音却是坚定不已。

“阿弥陀佛,这是你的想法吗?”

圣佛没有一丝表情,甚至是平静的出奇,却让无数人感到恐惧,甚至压低了呼吸声,怕惊扰到对方。

济缘面色犹豫,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一般,沉默的说道:“是!”

圣佛没有理他,而是看向下方浩浩汤汤的人海,漠然道:“第八佛专政独权、生性好杀,你们心中都是这样想的吗?”

此话一出,人海中有些躁动,却没有人敢发出声音。

“呵呵。”

圣佛笑了笑,单手指天,一副画面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四大世家残暴不仁、奴隶万族,今我功檀佛愿意开启一个盛世,众族平等,皆有管控上峰工作之权,若巍天城有官吏敢贪赃枉法,则被……”

“纵然海族猖獗、来势汹汹,可敢犯我巍原地界,屠戮我子民,我怎能不出手?别说百万血煞军,纵然千万我也无所畏惧……”

无数人看着这一幕,眉头紧皱,尤其是看到李纪荒剿除四大世家、亲征巍原河段时的困难与艰辛,慢慢的无话可说。

猛地画面一转,出现了一幕令他们佛心颤动的片段。

“阿弥陀佛,这西漠之地给你如何?”

“我要来做什么?圣佛才是天命所归,人族有圣佛,便能震慑四海八荒,若没有你,西漠恐怕便会乱起来了吧?如今乱世将起,我人族可不能有内耗!”

……

猛然间,圣佛与李纪荒谈话的画面也显露在众人面前,无数人面色大惊,想不到平平无奇的日子里,西漠差点发生了天大的变化。

众佛修震撼万分,尤其是那些认为李纪荒罪大恶极的公正僧人,此时都面色懊悔不已。

是啊,圣佛的话便是一言九鼎,说将整个西漠送出去,那便是送出去,没有一个人能放弃当一疆之主的机会,可第八佛却毫无迟疑的拒绝了。

况且对方敢为了麾下子民而浴血奋战,怎么可能会是专政、残暴之人?

想到这里,许多正义、公平的僧人口吐鲜血,脸色苍白了许多。

对于他们而言,佛心蒙尘,便是最大的伤害。

“阿弥陀佛,第八佛连西漠都不要,为何要在我这小小的佛门里一手遮天?诸位,着相了!”

圣佛低念一声佛号,便看向脸色苍白的济缘,说道:“昨日之事,我想诸位都知晓其中由来,若有对我评判不满者,可自离佛门!”

轰隆……

这句话宛若九天神雷炸响,震的无数人心头一颤,脸色苍白起来。

哗啦……

一瞬间,无数人朝着万佛殿的位置跪了下来,恭敬无比。

圣佛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幕,转身便走着。

忽然,他身形一滞,转身看向那脸色苍白的济缘道:“痴嗔妒恨,你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轰……

这句话好像是一道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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