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了不少事,只是领子上空荡荡的也不好看,不如用金线绣一圈细边,缀一对葫芦纹。”

“金线倒是有,”童嬷嬷道,“只是我这眼睛不行了,金线叫蜡烛光一闪,亮晃晃的看不清。”

小屏道,“这费眼的事交给我就是了,嬷嬷还得养精蓄锐,明儿跟着姑娘出门呢。”

曼春笑了,“既是我奉给老太太的,哪能一针不动?”拿过画了粉线的领子片儿,伸手比了比长度,道,“不就是照着画好的图样绣齐针?只要绣得细密整齐,有什么难为的?”

童嬷嬷见劝不住她,心想这件衣裳好歹是要奉到老太太跟前的,姑娘愿表孝心,她强拦着也不好,便叫素兰去给曼春帮忙穿线。

曼春手上伶俐,兼且针法并不繁杂,只一个熟练而已,果然不多时便绣得了,因嫌烧熨斗麻烦,便叫素兰找出汤婆子来,去厨下灌了壶热水,细细的熨平整了。

一众人忙到了三更天,童嬷嬷查了一回第二天出门要穿的衣裳鞋袜,见样样都妥帖了,又去巡视了门户,回来见曼春已经睡熟了,方就着半盆温水梳洗了歇下。

第二日却是好天气,一早便晴空万里,曼春叫院子里的鸟雀叽叽喳喳吵醒的时候,厨房的粥正晾到刚刚好,若不是今日有事,她还真想就这么躺上一天。

用了饭,又稍稍等了一会儿,外头进来报说冯嬷嬷到了,曼春便和童嬷嬷、宋大家的和几个丫鬟,带着半车礼品出发去了王家。

祖孙相见,孔氏显得很激动,不时觑着曼春的眉眼细细打量,曼春被她拉着坐在榻上,侧着身子低眉顺眼的答话,孔氏年纪大了,手却很温暖,她没有问一句唐家的事,反而问曼春平时爱吃些什么,玩些什么,读过什么书,诸如此类。

王四姑娘挨着曼春坐,笑嘻嘻的插科打诨,很快把眼眶红红的孔氏给逗笑了,她手里剥着瓜子,剥出一小碟来就奉给孔氏,孔氏捏了两颗嚼了,她又把碟子送到母亲和堂姐跟前,这样转了一圈回来才和曼春一人一半分了吃了。

王登仕一早领着儿子和侄儿们去了前院考校武艺,又指点弓马,把一众儿郎操练得苦不堪言,才稍稍罢手,打发他们各自梳洗换衣,因此众人见到孔氏时,皆是一脸的劫后余生,纷纷给孔氏行礼。

王登仕点点他们,“平时不下苦功。”

孔氏笑眯眯的,“我早和你哥哥说过,他和你一文一武,别只把劲儿使在官家事上,这些小的该管的也得管。”

王登仕肃手道,“娘教训得是。”

孔氏指着曼春对长子家的几个孩子介绍道,“这是你们姑母家的表妹,以前没见过的。”

又对曼春道,“你十七舅舅家的哥哥你都认得,他们仨是你五舅舅家的,你七哥、十哥、十一哥,十一比你大几个月。”

曼春依礼上前厮见,几人也忙作揖还礼。

小十一仁哥儿原是家里兄弟中最小的,此刻见了比自己还小的表妹,便稀罕的看了又看,像模像样的摸出块石头塞到曼春手里,“第一回见妹妹,收下吧。”

曼春看着手心那块卧牛的田黄石印章,有些傻眼,忙推辞,“外祖母……”

孔氏接过印章看了看,瞪了孙子一眼,“又不着调了,你自己用的私章,你妹妹怎好收下?”

她权当看不见小十正对小十一挤眉弄眼,指着小十一对丁氏道,“这小子在家时一向是最小的,人人哄着他,如今见着妹妹,倒充起大人来了。”

丁氏也笑,搂过小十一来,摸着他脑瓜,“要送见面礼,也得挑个你妹妹喜欢的。”

仁哥儿就探过头来问曼春,“你喜欢什么?”

曼春心里好笑,道,“我看见哥哥们就很欢喜,不用送什么。”

孔氏笑道,“好啦,你妹妹以后要常来的,你什么时候遇见好玩意儿了,记得给你妹妹捎着就是了。”

曼春准备的礼物孔氏很是喜欢,知道这必是昨天夜里赶制的,就嘱咐丫鬟,“收好了,等天凉了拿出来穿。”

又拉着曼春的手嘱咐,“女红针线只要会就行了,平日里可得留意些,不要伤了眼睛。”

王家在京城的宅子买了有些年头了,造得十分疏阔大气,正房门前有两棵大树遮阴蔽日,因着老太太爱听戏,这一日还特地请了戏班来在南屋廊檐前搭了台子唱戏。

既是中秋佳节,一曲《奔月》是少不了的,扮嫦娥的青衣看上去也不过才十三四岁,端的一副好嗓子,孔氏见她年纪小,心里怜惜,便把她叫过来问话,得知她叫“金哥儿”,四五岁就开始学戏,才上台没多少日子,答话的时候也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了人不高兴,便赏了她二两银子,又叫人端糕给她吃,她谢过了,捧在手里却不肯吃,只道,“吃了甜的糊住嗓子,便不好唱了。”孔氏便随她去了。

后文多赠送字数接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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