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一脸懂地拍了拍阮素素的肩,小声问道:“还有呢?还有什么消息吗?”

陈丞澄捏了一块梅花糕放嘴里,小嘴含含糊糊地说道:“康大哥好像说,丹儿姐姐要来找我们,说是扬州危险得很,她逃出来了。”

“?!”阮素素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她手脚并用地爬过陈丞澄,火急火燎地就下了马车。

“素素姐姐,你去做什么呀?不吃了吗?”陈丞澄困惑地扭头喊道。

李照叹了一口气,从陈丞澄手里的油纸包里捏了一块到嘴里,一边嚼一边说道:“你素素姐姐心烦得很呢,咱们不去凑热闹。”

陈丞澄哦了一声,扑闪着眼睛问道:“好吃吗?上次爹给我买这个的时候,还是哥哥考上四门学呢。”

“这么贵吗?”李照诧异地挑眉问道。

“那当然,这可是扬州最好吃的点心铺子——盛芳斋里的头牌呢。”陈丞澄十分了解地拍胸说道。

一拍胸,蹭一衣服的点心碎屑,忙红着脸去擦。

阮素素一出马车,便直接找到了姬康。

她单手撑着安叔的马匹,翻身一跃,直接落在了姬康面前。

姬康彼时正在马车顶上闲坐着,手里捏着一封信,他嘴角带笑地看着,眼里满是温情。

“康哥儿,扈丹儿要来?你知不知道咱们这是在走镖!你当这儿是过家家的儿戏呢?!她一个姐儿来我们这儿,谁伺候她?你吗?”阮素素上去就非常不客气地劈头盖脸一通训斥。

“素素,老大已经同意了,扬州如今乱了,丹娘在扬州带着不安。”姬康皱眉说道。

他将手里的信叠了叠,收到了怀里。

“老大同意了,兄弟们同意吗?这往后还得带个包袱不成?”阮素素心中厌恶至极,不自觉地就拔高了声音。

“阮素素!”姬康扫了一眼前头车顶看过来的青牙和赤脊两兄弟,有些不满地呵斥了她一声。

“素素,你对丹娘能不能抱有一些善念?你们红袖派不是一向对女子满怀同情的吗?你不是一直在扬州救济那些窑姐儿的吗?怎么到丹娘这儿,你就浑身是刺了?丹娘是个好姑娘,她至今在兰桂坊都是卖艺不卖身,你可知道?!”姬康苦口婆心地劝道。

“康哥儿,我救的那些人都是心地纯善的女子,她们被迫卖身入那种风尘之地,心却是干净的。”阮素素眼神冷漠地睥睨着姬康,一股压制不住的失望滚上心头,“还有,你不要把红袖派的女子和扈丹儿放在一起相提并论,她不配。”

说完,阮素素转身一个点纵落在了地上,朝陈为仁那边飞掠了过去。

李照在马车里正和陈丞澄谈天说地时,马车停了。

她一撩车帘,陈丞澄便眼睛闪亮地告诉她,这是过路川的虎口涧到了,他在阿爹的地图上看过很多次,一个大老虎一般的山涧,直接横断了一座山,非常威武。

两人目光落在远处拦在车队前头的人影身上,一个蒙着灰头巾的独眼大汉,手提一把九环刀点地,脸色极为难看。

他袒露着胸口,胸上有一条十分狰狞的刀疤直接从右侧肩膀处贯穿到了左侧腰部。

陈为仁一见到他,便笑着下了马。

“章兄,好久不见。”陈为仁朝他一拱手,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