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将军,您这拢共也就十二人,怎么带?对了,外头是打起来了?是谁?”

“先生甭想那么多,总之我等在此,就是为了护佑先生安的。”徐坊扶着周世通穿好鞋之后,指挥手底下的人去把其他编辑聚拢过来,另外还得安抚仆从,主持场面。

然而周世通这穿好鞋之后,把书袋子往身上一背,说:“将军是保护我等安的不假,但我等留在淅源,可不是为了苟且偷生的。”

说到底,周世通放着舒服的翰林日子不过,千里迢迢跑到淅源来,为了新刊呕心沥血,是早就将信念放得比个人高了。

他面容严肃地站直了,随后拍了拍身上的书袋子,大手一挥,指着后头的那些编辑们说道:“我们方才是担心这些书稿因为纷乱而遗失,所以才会如此慌乱,眼下既然已经整理好了,那么也就不需要将军护送我们了。将军……你应该留在更需要你们的地方,而不是我们身边。”

徐坊愣了一下,蹙眉问道:“哪儿?”

“东边。”周世通眼神坚定地说道。

这时,渐渐冷静的其他编辑也跟着点头,说道:“我们左右不过是些酸腐书生,不值钱,值钱的是我们手上这些书稿,它们可不能有事。”

也有建议徐坊带着这些书稿离开的。

然而不管说什么的,总归是的的确确没有开口说想自己先走的人。

“先生们大义,但——”徐坊说着,停顿了一下,偏头去看从门口一路小跑进来的亲兵,朝他招了招手。

“将军!”亲兵气喘吁吁地跑到徐坊面前,双手撑着膝盖顺了顺气劲,旋即说道:“东城门打进来的一伙子朝廷的军队,箭矢上有朝廷的烙印,火炮远远看着也是朝廷的样式。”

朝廷?

朝廷的兵怎么会突然来打淅源?

徐坊听得心中一沉,手指不由地握紧了刀把。

片刻思虑之后,他转眸对周世通说道:“先生不必再和我们说别的了,既然是朝廷的人,那末将就必须先将先生们护送出城,即便是过后再回来守城也无妨。”

淅源是有自己的守兵的。

但想要这群守兵在面对朝廷的攻打时坚持很久,就不大可能了。

虽然说淅源如今归属了李照所领导的沁园,但由于淅源城小,所以沁园一时半会儿也没顾得上分派人过来接手,仍旧由原淅源县令文春源执掌政务。其后,顾奕竹也只是看淅源这一处交通还算便利,又远战火,少纷乱,才将周世通请过去,负责调配整个剑南道的新刊事务。

周世通担心的,无非是淅源城中的百姓会因此遭难。

可对徐坊这个忠诚于沁园的人来说,周世通这个成为了新刊主力之一的人,是不少编辑的恩师的人,他的安危才是至关重要的。

“我等自会逃命,但——”周世通是个犟脾气,他细白的面皮一绷,瞪着徐坊好一会儿,又耷拉了眉眼,说道:“我从前就很羡慕将军你,你们可提刀杀敌除恶,可以做到比我们更多的事,若不是担心留下来拖将军后退,今日这命,我大可不要!”

说这话时,周世通的脸涨得通红。

东边绵延不绝的爆炸声越来越近,那一声声哭嚎也越来越清晰。

见徐坊比自己更犟,周世通反身将身上的书袋子往一个编辑怀里一塞,随后夺了一旁徐坊亲兵的刀,坚定地冲徐坊说:“徐将军该是觉得我这人虚假了,可我也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帮助一下这城里的百姓。”

从入淅源那一日起,周世通就没少在城中转悠。

他见过了太多城里善良可亲的人们,也知道在这种时候,没有人保护的他们,便如同那砧板上的肉一样,只能任人宰割。

“先生何必这么威胁我。”徐坊叹了一口气,大半过去抢过周世通手里的刀,劝他道:“方才来时,我已经放出了求援信号。先生的话我都信,而我刚才说的话,也并不是诓骗先生的权宜之计。待送先生安离开之后,我等必定回及时回援。”

“先生是新刊的主编,您在,将会有更多的读书人被感染,被启发。”一旁的都尉康怡大声说道:“我们这些舞刀弄枪的,杀一人,救一人而已,先生却是能救万万人!先生切莫妄自菲薄啊!”

“是啊!李姑娘说过,如先生这般,笔墨可化利刃的人,是端朝的希望!”

“先生不可妄自菲薄!”

“先生要保重自己才是!”

亲兵队里有不少都是听过沁园学堂里的课的人,也就明白他们面前的这群书生,并不只是咬文嚼字的书生。

好说歹说之下,周世通这才同意先行离开淅源。

而徐坊等待的援兵,并没有叫他失望。

薛怀和阮素素正是领兵过习水河,打算去顺州的路上,他们一见徐坊放出来的信号,当即调转方向,往淅源去了。

一前一后,一南一东。

两厢交汇时,薛怀和阮素素这一支两千人的军队驰援之快,行军布阵之迅速,硬是吓唬住了淅源东城门的这五千大军。此外,不光是叫这五千大军挨了个措不及防的打,还逼得他们转眼间丢盔卸甲,跑了个干净。

大军之首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伤了一条腿,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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