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紧闭,徐徐摇了摇头,终于说道:“未必。江湖传言,风雪孤侠早在三十年前便已身死,只留下惊世绝学雪中遗卷被无数江湖人觊觎。三十年来,多少英雄豪杰为那雪中遗卷身死,争夺不休,纷乱不止。而如今虽未见那雪中遗卷,可那风雪孤侠却是当世唯一会寒冰真气的绝顶高手。”

“难道,难道是江湖传闻有假,那风雪孤侠根本没死,还找上了鱼儿,将一身功力都传予他,认他做了传人?”沈文氏沉吟片刻,猜测到。

沈疏剑闻言沉默许久,一言不发,身形微微颤动,忧心忡忡,满面苦涩,还是点头说道:“只怕正是如此。若此事当真,只恐我沈家也将万劫不复了......”

“此言何意?”沈文氏问道。沈疏剑便解释道:“那刀雪客只怕是早有退隐之心,但只要雪中遗卷好还在,他就一日不得安宁!你当他是好心将功力传予鱼儿么?我看他分明是想找个替罪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只怕鱼儿会落得和他一般下场!”

沈疏剑的话将沈文氏惊得呆立原地,兰口微张,他又继续说道:“江湖上有多少人觊觎那刀雪客的功力和雪中遗卷?如今他是潇洒离去了,此事若是传扬出去,那些人还不找上门来,到那时,只怕休说是鱼儿,这整个沈家都难以幸免,要为他陪葬了!”

沈文氏亦是心急如焚,眼神慌乱,沉吟片刻又急忙说道:“事到如今,万不能叫外人知晓此事,否则必会招来祸患!”“休说是外人,即便是府中之人也不能知晓实情,此事入了你我二人之耳,再不能被第三人知道。”

“那鱼儿该怎么办,难道你还想关他一辈子么?”沈文氏心系孩儿,轻叹一声问道。沈疏剑微微皱眉,脸色骤变,嘴唇颤动,蹦出一句话道:“事到如今,也只得步步为营了。为了保住沈家上下,也只能牺牲鱼儿了......”

沈文氏却轻哼一声,背过身去说道:“鱼儿是我的孩子,我一定要抱住他!”沈疏剑无力的瘫软在交椅之上,垂下了头,止不住的叹息,无奈又无助的一言不发,目光呆滞,与那在石室中的沈墨鱼无二。

而此时在正堂门外侍候的下人却将方才两人交谈所言听的一清二楚,目光流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转身轻手轻脚的离开正堂,见四下无人,便快步走出了沈府。

且说那下人隐匿在人海之中,左转右回钻入一条空荡寂静的小巷子,环顾四周,将两指结成环,凑到嘴边,吹一声口哨。哨音刚落,巷子的那头便走出一挑着担子的挑夫,也快步向他走来,那沉甸甸的担子已将扁担压弯,不知装了些甚么。

两人身形相错,并肩而立,停住脚步。那沈府下人细声说道:“告诉藏在黄,韩,白三家的弟兄,今夜收网!”“今夜就收网?只怕太过仓促,你有把握么?”那挑夫皱着眉头问道,“难道那雪中遗卷真在沈家?”

“大可放心。你以为这城中只有我们一家盯着那雪中遗卷么?我们来时已奉上头的命令,散出消息。此时的安淮府就宛如一只大铁笼,将各门各派都牢牢箍在其中。只要有人先动手,便会引得他们倾巢而出,为的就是争夺那雪中遗卷!”

沈家下人轻声一笑,道:“今日我已打探清楚,那沈家的大公子乃是刀雪客的亲传弟子,雪中遗卷定在他身上,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