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寿还是不解其意,便问道:“任他们再厉害,既然是职业杀手,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也是行规,不至于伤及无辜。大哥既然与他们无冤无仇,又何必担惊受怕呢?即便七杀手来到中天府,可此事又与我二人何干?”

“哎,我的兄弟啊!”岑昏无奈的长叹一口气道,“此人唤作沙绝天,两把利斧染了多少人的鲜血,砍了多少人的头颅。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在七杀手中排行第四。极难对付,而我担心的是,请他来中天府的人,乃是主上!”白无寿闻听此言,愣在原地,手中的茶杯不禁摔落在地,茶水洒了一裤子,却毫无察觉。

白无寿脸色惨白,嘴唇颤动,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哥何出此言?怎知这职业杀手乃是主上请来的?”岑昏拍着桌子,脸色极为难看:“他腰间别着一朵金莲,分明是金莲绕凤楼的徽记,定是主上知晓我二人还没死,千方百计打听到了我们的下落,故而请他来杀了我们!这该如何是好!”岑昏一拍桌子又站起身来,将背在身后的行李狠狠掼在地上,又在屋中踱步起来。

“呵大哥,既然如此,倒也省了不少事。我们也不必逃了,正好我也不想再躲藏下去。不如痛痛快快的与那沙绝天大战一场,是生是死皆由天定。再者你我二人联手,他未必有胜算,大不了便是一死,到了阴曹地府,黄泉路上也有个伴。说不定,还能和老三老四重逢。”可一直来回走动的岑昏却忽然停下了脚步,脸色也缓和了许多,沉吟片刻,忽然说道:“我方才想起一件事。这沙绝天未必是冲着你我二人而来。”

白无寿闻言,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忙问道:“这话从何说起?”岑昏遂解释道:“你忘了,这沈墨鱼也在中天府城,意味着主上心心念念的就在此处!而主上未必知晓你我二人还未死,逃到此处,故而多半只是巧合。那沙绝天的真正目的,十有正是那沈墨鱼!”白无寿恍然大悟道:“此言甚是有理,不知大哥作何打算?”

“他若是果真冲着那沈墨鱼而来,此时正是我们将功折罪的好机会,若是能擒住沈墨鱼,夺走送给主上,主上定然大喜,说不定就赦免你我先前的罪过,到那时我们再申请离开金莲绕凤楼,如此一来,就不必再躲躲藏藏,安心过上寻常百姓的生活了。”岑昏面带微笑,憧憬的说到。白无寿也陷入了幻想之中,难以自拔,便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坐山观虎斗,等着那沙绝天与沈墨鱼他们打起来,争个你死我活,等到他们皆筋疲力尽之时,再一网打尽!如此一来,大功可成!”

两人便商量好了对策,当即下楼,混在人群中默默跟上了那体型巨大的沙绝天,隔着十余丈的距离,不敢走得太近。中途沙绝天曾两度停下脚步,可他并未发觉身后的异常,继续向城北走去,岑昏二人匿了气息,小心翼翼的远远跟着,一直跟着那沙绝天出了城。“这沙绝天为何到此处来?”白无寿有些疑惑,即便是在这中天府城中,想要找几个人也是大海捞针。

夜色越来越深,沙绝天走到那黄石河畔便停下了脚步,左右望了望,见四下无人,便在一旁的土丘前坐下歇歇脚,全然没有半分找人的模样。白无寿与岑昏隔着几十丈的距离远远看着,也不敢靠近,白无寿低声问道:“大哥,他真的是来找沈墨鱼的么?我怎么觉得,他只是路过此处?”岑昏咽了口唾沫,心里也没甚么底,只得摆摆手说道:“权且再看看情况。”

过了一阵,从另一个方向又潜出一队人马,正是沈墨鱼四人,偷偷摸摸的出了城门,也来到黄石河畔,埋伏在一座不小的土丘之后,只探出半个脑袋,露出几双眼睛,暗地观察着情况。沈墨鱼望了一阵,深更半夜的黄石河畔除了那若龙虎奔腾,湍急的河水与裸露的土黄岩石外,只剩下耳畔嗖嗖的冷风,万物皆笼罩在如墨般的夜色下,只能借助那河面折射的月光,看清模模糊糊的轮廓。

沈墨鱼紧了紧身上的衣衫,又揉了揉有些沉重的眼皮,极不情愿的问道:“裴姑娘,你说那些道士真的会来这里捞钱么?”裴镜年颇为自信的点了点头道:“根据我多年的断案经验来看,的确是如此。我相信他们今夜定会来黄石河中打捞正午时分祭神大典上百姓投下的金银财宝。”

“此话从何说起?”白星泪对此也是将信将疑,便问道,“不知裴姑娘有何依据?若是单凭经验二字,恐怕,我等难以相信你。照理来说,这黄石河河水如此湍急,在金银投下的一刹那,瞬间就会被河水冲走,又如何打捞?”就连明觉也是露出疑惑的神情,徐徐说道:“莫非,他们在下游将钱币截住?那也该去下游查探才是。”

裴镜年见状,微微一笑,便解释道:“今日待百姓散去之时,我特地到河岸边观察一阵,果然发现了蹊跷之处。那河岸的土沙滩上有许多小的空洞,照理来说,那该是虾蟹一类留下的痕迹,可此时正值寒冬,如何来的虾蟹?我便想起了水贼惯用的一种作案手法。他们先在河岸边埋下竹竿和木桩,再用极为密集的渔网连接两岸,隐藏在河水之中,当百姓们将钱财丢入水中之时,并不会被冲走,而是落入渔网之中,等夜深人静之时,再有专人来将渔网取回,连同那网中的金银。所以我料定,那河岸边留下的空洞,就是那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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