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引寒眼神中的柔光在闻听此言后霎时间便烟消云散,迈步向前,徐徐说道:“你要的?你想要的是甚么,诗词歌赋?还是借酒浇愁,又或是与女人风花雪月,风流快活?笑话,你所想要的不过都是一场虚幻罢了,等你快活完了,潇洒完了,到头来,甚么都不会剩下。我给你的,才会永远存在。”

“可倘若有一天,我的生命连我自己都无法掌控,那我宁可不要。”剑书眉立于巨石之上,双眸之中闪烁着点点泪光。穆引寒徐徐转身,长叹一口气:“早知有今日,老夫就不该收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逆子。”

剑书眉却道:“我早已为你杀了那么多你想杀的人,你的大恩大德,也算是得到了回报了。”穆引寒略微停顿,声音有些沙哑:“只此而已么?”剑书眉面沉似水,薄唇颤动:“我不是你的棋子,我有我自己的情感。我更不是你,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我也有七情六欲”

“所以你只是个棋子!你做不了执棋者。若想成为霸者,必须要摈弃这些拖泥带水的感情!唯有无情,方能执棋,方能不乱方寸,方能落子无悔。”穆引寒回身怒指剑书眉说道。可剑书眉却反驳道:“不,你错了!自古以来,唯有情者方可称霸。执棋者亦有喜怒哀乐,亦会因错走一步棋而后悔,可棋子却没有感情,受人驱使。你一声追求无情霸道,到头来,不过是做了别人的棋子!”

“你!”穆引寒闻言勃然大怒,气的抖似筛糠,鱼未初等人更是吃惊,穆引寒虽然颇具威严,但却极少如此盛怒。剑书眉是唯一一个能彻底激怒穆引寒的人。而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乃是依旧平淡的剑书眉,只是脸色,稍有些难看。穆引寒紧咬牙关,怒气更甚,似乎下定决心般,一字一顿的说道:“从今日起,老夫再没你这个义子!我二人恩断义绝!”

谁料此言一出,剑书眉紧皱的眉头却舒展开来,苦涩一笑,并非他对这个义父毫无情感,只是知晓穆引寒已然说出此言,便定要做个了断,遂躬身一拜,久久不肯起身。穆引寒却毫不客气,转过身对众人说道:“你们还不动手?!”鱼未初左右为难,可柳相负却出手果断。他三番两次被剑书眉欺辱,早已怀恨在心,如今穆引寒与其父子关系已断,自然也就没了顾忌。

柳相负便对身旁燕龙说道:“燕三哥,你且助我一臂之力。”燕龙哪里肯理他,暴喝一声便率先出阵,挥动着手中巨锤,便朝剑书眉掷去。与此同时,柳相负也将玉笛横在唇间,指尖轻动,飞叶破阵曲随即回荡在群星寒潭的乱石之间,扬起水花阵阵,劲风叠叠。百里山却并未跟来,不知身在何处。而鱼未初则是还站在穆引寒身后,不肯动手。

“你为何还不出手,更待何时?”穆引寒质问鱼未初道。鱼未初只得胡乱搪塞:“以三敌一未免胜之不武。”穆引寒却说道:“对待这个叛徒,还谈甚么胜之不武?今日定要他王明此处,方泄老夫心头之恨!你做事向来果决,从不拖泥带水,今日却如此搪塞,莫非有私心么?”

鱼未初万般无奈,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与燕龙左右夹击剑书眉。可剑书眉却后撤半步,急忙喊出一句:“且慢!”二人遂停下脚步,等他把话说完。剑书眉面露难色,喉头徐徐蠕动着,良久,才说道:“我实在不想与二位交手。”鱼未初只是望着他,不知该说些甚么。倒是燕龙,长叹一口气,手中大锤却从未放下:“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今生难做兄弟,来世有缘再聚罢!”

而一旁的柳相负见二人对剑书眉尚有顾忌,迟迟不肯动手,心中自然恼怒,内力催动笛声,杀气腾出,震荡起水波冲天,剑书眉脚下所踩的那道乱石竟被溅起的水花形成的水刃撞断,而头顶又落下三道气刃,紧逼而来。幸得剑书眉反应极快,侧身闪开,在空中旋转几周,便落在一旁的乌篷船上,而方才的那块巨石,已被气刃切成数块碎片,只听问“砰砰砰”几声巨响,腾起一阵烟雾,便落入潭底,消失不见。

“拔剑罢,你躲不掉了!”燕龙大喝一声,剑书眉表情凝重,自知今日已难全身而退,唯死战而已,心头一横,故而用脚尖一踢,软剑应声而起,左手攥住剑鞘,右手把住剑柄,横在身前,徐徐抽出银白的软剑,寒锋在月色之下,锋芒更盛,寒气逼人,映亮了剑书眉惨白的脸颊,“噌”的一声,银蛇尽出,振臂一挥,目视二人,也大喝一声,响彻天地。

“放马过来!”

燕龙看得起剑书眉,相信他的实力,以他的性子,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二人殊死一战,既决胜负,也决生死。一锤迎面飞来,剑书眉横剑去挡,剑身弯折,紧贴剑书眉胸口,虽将巨锤顶回,自己也身形暴退,在空中连连踏步卸力,落在岸边。而那乌蓬船,已被飞叶破阵曲激起的巨浪淹没,截成两段。

又是一锤飞来,燕龙使足了气力,乃是为了一击必杀,剑书眉急忙用左手抵住剑尖,欲拦下巨锤,怎奈剑刃与巨锤相碰,火星四溅,一声清脆的响声后,巨锤回旋着向来时之路飞回,剑书眉却又后退七八步,持剑的右手虎口处酸麻无比,两臂微微颤抖,就连五脏六腑似乎都遭到了内力创伤,双脚深深的陷入软沙之中,顿时喉头一腥,却被他忍住。

柳相负眼神若毒蛇,曲调急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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