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公孙无求却不知,此时的公孙忘景再不是以往的公孙忘景,唯有彻底放下了尊严二字,抛却侠名与威望,肯假意屈膝求全,趁其不备,才能骗得那公孙无求放松警惕,将其拿下。

果不其然,趁公孙无求朗声大笑,全无防备之时,那公孙忘景静心寻得笑声来处,闪电般起身,箭步向前,一剑便刺中公孙无求脖颈,公孙无求口不能言,手不能捂住伤口,血如泉涌,口吐白沫,五官狰狞扭曲,已是半死不活,手舞足蹈,眼看便要栽倒在地。

而那公孙忘景则是极快的转过身来,背对公孙无求,默默滴着血泪,断喝一声,向后急退,二人紧贴一处,公孙无求已是退无可退,公孙忘景随即翻手持剑,紧紧攥住剑柄,毫不犹豫便刺入自己腹中,三尺七寸长的松止剑轻而易举的贯穿了公孙忘景单薄的身子,亦将身后的公孙无求一剑搠死。

一剑杀二士,兄弟自相戕。二人的鲜血凝成血珠,顺着雪白的剑锋滴落,将那剑萼与剑柄处的老松染得殷红,公孙无求的表情永远凝固在了此刻,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虽有心,却无力,口中念叨的:“我还没输”已然含糊不清,踉跄着后退几步便仰天倒地,至死仍不服气,死不瞑目,气绝身亡。

而那公孙忘景则凭着那吊在胸膛的最后一口气,抽出血淋淋的松止剑,今日此剑得杀三贼,亦是他向卓一平请罪交令,颤颤巍巍的转向记忆中的侠隐殿,那里停放着卓一平的棺椁,公孙忘景双手捧剑,泣不成声,五体投地,拜了又拜,再起身之时,手已不能提剑,松止剑丢在一旁,公孙忘景亦仰天倒下,微合双眼,道一句:“大梦一场”便静静死去。

且说此时,沈墨鱼怀中的白星泪渐渐醒来,四人又听闻不远处两声沉闷的倒地声,便一齐望去,只见公孙两兄弟终是落得如此下场,百感交集,不知该说些甚么,先是趁着已无威胁,各自盘腿打坐,调息伤势,后又互相挟持,上前查看尸首,方知祝溪虎与两兄弟皆是一剑毙命,而那满是鲜血的松止剑,还躺在公孙忘景身旁。

“阿弥陀佛,善恶到头终有报,恩怨纠葛几时休?”明觉叹惋不已,在他看来,纵使生前有千般罪恶,也该随着此三人殒命的那一刻随风而去,故而便又坐在三人身旁,丝毫不念旧恶,为他们超度往生,念诵佛经。可白星泪却是怒不可遏,泪眼朦胧,欲提剑将公孙无求碎尸万端,却被沈墨鱼抱住。

白星泪剑眉倒立,厉声质问道:“你为何拦我?!如此恶人,若非他兴风作浪,氤氲山庄何至于此?你我四人,何至于此?生前我难以敌之,难道如今他死了,我都不能看他几剑泄愤出气么!”沈墨鱼闻听此言,深解其意,只得松开怀抱,点头应道:“也不无道理只是如今,氤氲山庄沦落至此,弟子逃窜,死伤无数,卓庄主也哎,不如先去侠隐殿祭拜一番为上。”

其余三人皆赞同不已,虽将祝溪虎与公孙忘景的尸首抬到侠隐殿上,白星泪又将公孙无求的头颅斩下,摆在卓一平灵前,除明觉盘腿坐下外,其余三人皆跪地长拜,以此来祭奠卓一平。白星泪泪眼朦胧,拱手哽咽道:“卓伯伯在上,晚辈无能,虽难以为卓伯伯报仇,更未能保全氤氲山庄,幸得如今,奸贼已除,以此血剑为祭奠,望卓伯伯在天之灵,得意瞑目,含笑九泉!”

话音刚落,那棺椁之中似有窸窣动静响起,众人初未察觉,直到那棺中声响愈来愈大,四人俱惊,面面相觑,沈墨鱼更是胆战心惊的嘀咕道:“莫非是卓庄主显灵,死而复生?”众人惊疑不定,难以决断,最后还是裴镜年与白星泪二人壮起胆子,合力将棺椁盖推开,却见棺内卓一平坐直身子,长舒一口气道:“闷杀老夫也!”

沈墨鱼长啸一声,当即欲抱头逃窜,口中连连说道:“鬼莫抓我!”却被白星泪狠狠踹了一脚,才清醒过来。

四人先是一惊,后又反应过来,皆大喜,齐声喊道:“卓庄主竟安然无恙!?氤氲山庄有救矣!”遂一齐上前将卓一平扶出棺椁,直将他扶入座中休息,四人拥簇在四周,白星泪又惊又喜,故而问道:“卓伯伯真乃天人也!莫非有神仙眷顾,得以死而复生?”

卓一平调息一阵,已然恢复大半,却依旧沧桑憔悴,心灰意冷,闻言苦笑着摆手道:“哪里有甚么神仙护佑。”沈墨鱼又问道:“那莫非卓庄主会些起死回生之术?可否传授予晚辈?”白星泪闻言白了他一眼,只当他是贪心长生不老,殊不知沈墨鱼一心所为,皆是沈家七十三条性命。

卓一平欲言又止,长叹一口气,依旧摇头说道:“哎,这世间哪有甚么起死回生之法,不过是老夫命大罢了。自前日公孙无求那奸贼欲来我房中,趁我重伤未愈,欲图谋老夫性命,篡权夺位,为此他还不惜杀害了萧衍”众人唉声叹气,惋惜不已,却是斯人已逝,徒劳无果。卓一平遂将那日发生的事又复述一回,后叹息道:“幸得那一剑未能刺中要害,且伤口不深,老夫虽昏死,被人装入棺椁之中,后复醒来,不见天日,忽地想起先祖所传一门绝技,能救死扶伤,妙手回春,老夫命在旦夕只得放手一搏,故而虽能恢复自身伤势,却致使武功全失,加之年老体衰,几成废人,故而被困在棺椁中,难以出来。今日若非诸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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