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五上前来迎,二人有些心怯,浑身是伤不说,天色已晚,无处容身,腹内饥饿,更是身无分文。一路行来,客栈皆闭,眼看就要露宿街头,却见唯有此处尚有些灯火,故而二人来到门前,相互扶持,却又不好开口。

可那小五却又问了一句:“二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有灵方知羞耻,可命运却叫人低头。王戏才咽了几口口水,已是饥饿难耐,要说将庆元街上将就一夜倒也罢了,只是饥寒交迫,实属煎熬,可身无分文,没钱打尖也没钱住店,故而一时难以开口,斟酌再三,犹豫片刻,哪还管甚么尊严,缓步上前,便弓着身子对小五谦卑的说道:“这位小哥,我们二人乃是过路的卖艺人,奔波疲倦,额特来讨一碗水喝。”

王戏才终是没有脸面伸手讨饭,最终只是讨了一碗水。小五见虽不是生意上门,但毕竟是自小乞讨,知晓世间疾苦,又被胡掌柜教养长大,自然心地善良通达知理,道了句:“好说好说。”闻言毫不犹豫的便转身去柜台取来两只碗,提了茶壶便往门口去走。

将碗递与他二人,便压着壶盖给他二人倒茶蓄水。王戏才心想,即便不能伸手讨饭,也该喝个半饱,好熬过这漫漫长夜。可是那茶水岂能果腹?两人一连喝了七八碗,仍不解疲乏饥饿,直到一壶茶水都下了肚,两人端着空碗不知所措,有些不舍的望着客栈内,舔了舔嘴唇,轻叹一口气就要转身离开。

小五借着昏黄的灯火,见他二人脸色蜡黄,面有饥色,且疲倦困乏,脚步迟钝,似有不舍之状,急忙探身喊道:“天色已晚,这燕平府城中恐再无客栈住宿落脚,此处虽小,尚能容身,不如权且住下,明日再走,也未迟也!”

王韩二人站住脚,回转身来,王戏才万般无奈,面露难色,只得袒露实情道:“不瞒小哥,我二人身无分文,无钱吃饭,又怎生住店?”小五闻听此言,也有些犹豫起来,可他却记得老爹的交代,人总有难处,能帮一把便帮一把,正欲去后厨唤出胡掌柜,急忙喊住二人道:“你们别走啊,千万别走,稍后,稍后!”

王韩二人有些奇怪,不知小五何意,不一会儿,那小五便跟着胡掌柜一同出了后厨,来到门前,胡掌柜眯着眼睛细细打量二人,见面貌和善,倒不像是恶人,且果如小五所说,饥寒交迫,筋疲力尽,更是遍体鳞伤,胡掌柜一时心软,急忙问道:“你二人既是游方的卖艺人,怎会身无分文,又遍体鳞伤?”

王戏才长叹一声,摇头说道:“说来话长,老掌柜,天色已晚,我二人不便打扰,这便告辞了。”刚欲转身,又被胡掌柜喊住:“城中已无处可去,你二人又何处容身?”见王戏才唉声叹气,沉默不言,便知其二人果有难处,当即便决定帮他一帮,胡掌柜凑上前去,慈祥温和的说道:“不如且在老夫这喜来客栈栖身一夜,明早再做决断。”

“可我二人身无分文。”王戏才坦然说道。胡掌柜闻言面不改色,依旧是温暖慈爱,宛若对自己的孩子一般,徐徐说道:“你二人也不容易,若是不在我这住下,便要露宿街头,叫老夫怎能忍心呐,岂不是愧对良心?老夫不收你二人一文钱,且留下罢。”

纵然胡掌柜说的如此真诚,二人尚有些犹豫不决。王戏才身旁的韩霜眉,一直沉默不语,闻言却突然开口道:“老掌柜的心地善良,此番心意,我二人铭记在心。可我二人虽是戏子,却亦有脊梁,焉能收受如此施舍恩惠?若是无以为报,岂不是折煞我二人?”

老掌柜闻言大惊,不想这小小年纪的游方戏子还有如此尊严傲骨,不免让胡掌柜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景象来。细细一想,自己的确是做的不够妥帖,险些好心办了坏事。正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任谁收受此嗟来之食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静思一阵,便改口说道:“哎,这哪里是甚么施舍。老夫的意思是,你二人既是卖艺之人,不如就在我这小店中给老夫表演一番,老夫不给一文钱。以表演的赏钱,来换这住店吃饭的费用,如何?”

此一举真是为妙,叫他二人凭自家本事吃饭住店,倒也不失尊严。见韩霜眉尚有些犹豫顾忌,身旁的王戏才却心中大喜,急忙答应:“甚好,甚好!多谢掌柜的!”韩霜眉见王戏才依然答应,此法也的确折中妥帖,只得顺从,也躬身抱拳行礼:“多谢掌柜的厚恩。”

二人遂跟从胡掌柜与小五进了客栈,正与坐在桌旁闲谈的沈墨鱼四人撞见,众人先是一愣,待看清来人后急忙起身行礼,白星泪更是激动,转身来到王韩身前拱手道:“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不想方才庆元街一别,有在此处相见,幸会幸会!”

王戏才也是又意外又惊喜,连忙回礼道:“原来是白姑娘及诸位少侠,真是凑巧,小的在此有礼了。”话音刚落,身旁的韩霜眉便扯了扯王戏才的衣角,他双目失明,自然看不清眼前之人,故而问道:“才哥在与何人打招呼,莫不是故人么?”

“哎呀呀,兄弟,这乃是贵人呐。这几位便是今日打赏了我们二十多两银子的慷慨少侠呀,这位是白星泪白姑娘,这位是沈墨鱼沈公子,那位是明觉师父,这位是裴镜年裴姑娘,都是好人贵人呐。”王戏才忙为韩霜眉一一介绍,韩霜眉一一行礼,沈墨鱼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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