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直让常达耿耿于怀,怀恨在心的,便是那脾气火爆,胆大如斗的王吉。在常达任燕平府总捕头后,第一时间便带着一大帮衙役去了东城,找王吉的麻烦。沿途百姓纷纷避让,回到屋内,闭门关窗,不敢招惹是非,生怕引火烧身。

且看那常达大摇大摆领着一班衙役,将王吉肉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而王吉自然知晓常达已然今非昔比,不比从前,虽说他脾气火爆,但也不得不点头哈腰,弯腰屈膝:“常捕头,来小人的肉铺有何贵干?可是要买肉么?”

常达自然不会没事找事,即便是如今他“身居高位”,不比从前,想要找茬也得先有个借口。故而他东张西望,见四下已无百姓,故而便壮起了胆子,扯来一张长凳便翘着二郎腿坐下,周围的衙役簇拥着他为他扇扇祛暑,阿谀奉承。常达一脸小人得志的表情,撅着嘴说道:“本捕头来了此地许久,为何仍不见茶水?莫非有人不将本捕头放在眼中么?”

“是是是,请捕头稍后,小人这便去为捕头端水。”王吉心中早把那吹胡子瞪眼,装腔作势,小人得志的常达,以及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但他更不敢造次。正所谓民不与官斗。故而王吉只得转身去将那刚烧开的开水倒了一碗递与常达。

奈何王吉本是个粗糙汉子,一人独居,粗手大脚,不拘小节,素来便是喝这开水,故而并没在意。可当那常达伸长了脖子,在递来的茶碗边抿了一小口,唇间瞬间便炸开剧烈的灼烧感,便知此乃刚烧开的开水,当即反手一巴掌将茶碗打翻,正落在王吉身上。

而王吉因屠户所需,常常着上身,只系一条满是血污的围裙。这刚烧开的开水毫无防备的浇到裸露的皮肤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更是在烈日炎炎的三伏天腾起一阵白烟,钻心的疼痛叫王吉浑身颤抖,面容扭曲,却又敢怒不敢言,只得强行忍住,两手攥紧铁拳,却不敢贸然行事。常达见他这副模样,一拍大腿仰天大笑,心中十分满意。

王吉大怒,就要扬起拳头,周围的衙役们纷纷想要拔刀,却被常达按住。常达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他那五短身材在王吉身前宛若孩童一般,差距极大,可却叉着腰仰着头瞪着眼,死死盯着王吉,嗓子中缓缓飘出三个字:“嗯?你敢?”王吉这才冷静下来,但仍不服气,虽缓缓落下那拳头,但满脸的不悦难以消散,且嘴角不断地抽搐,足见他内心早已沸腾。可越是如此,常达越是嚣张。

“不知捕头来肉铺所为何事”王吉强压着怒火,咬牙切齿的问道。常达又坐回原位,昂着脑袋眯着双眼,故意拉长声音道:“来肉铺还有何事?自然是要来买肉。”王吉只得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捕头要买何样的肉?”

常达便摇头晃脑的故意刁难道:“要不肥不瘦,肥瘦相当,带骨连筋,骨筋一般,最好还有些寸金软骨,有多少切多少来,本捕头全都带走!”王吉闻听此言便知此乃常达分明是来刁难找茬,但还是去那案板上仔细切来五斤肉。幸得王吉乃是东城最好的屠户,还真就切下这一块不肥不瘦,带骨连筋的肉来,用油纸包了,细麻绳扎紧,双手捧着递与常达道:“常捕头请看,是否满意?”

常达见他切肉不多时便已完成,只当是糊弄他来,可拆开纸包一看,果真如他所说,一模一样,全无差错。可他本是来找茬的,自然不会满意,故而冷哼一声,随手将那包肉又丢还给王吉,抱着手说道:“急着装甚么,将这块肉细细切做臊子,再将骨渣一一挑出,不得有半点粘连。否则咯了本捕头的牙,要你好看!”

王吉连连点头,只得将纸包拆开,将肉再次摆在案板上,就要用剔骨尖刀将骨头剔除,却被常达喊住:“且慢!你这不长耳朵的肥猪,没有眼睛的腌臜,没听清本捕头的话么?本捕头叫你将这块肉切做臊子后再挑出骨渣,谁叫你先剔除骨头再剁成臊子?”

闻听常达大声辱骂,王吉心中早已怒不可遏,攥着尖刀的手也有些颤抖,但还是强装镇定,心平气和的转头苦笑着说道:“回常捕头话,这先剔除骨头再剁成臊子不是方便些么?若是等都剁成碎了,再挑出骨渣,可不是个轻松活啊。”

“谁管你方不方便,轻不轻松!”常达眯着眼轻蔑的望着王吉,摸着自己那猥琐的八字胡骂道,“我看你真是活腻了。竟敢光明正大的违背本捕头说的话。本捕头叫你怎样就怎样,叫你如何切就如何切,在敢造次,就将你这铺子掀翻,抓你去府衙大牢关一辈子,叫你下辈子轮回投胎做猪,任人宰割!”

“啪!”的一声,王吉一巴掌拍在那案板上,竟将老榆木的案板拍出一道裂缝来,惊得在场衙役皆面面相觑,就连常达都愣在原地。而王吉忍无可忍,大喝一声,提起剔骨尖刀就要朝常达刺来,幸得王吉行动迟缓,常达反应够快,闪身躲过,跌坐在地。同时常达又高声喊道:“快!快!王吉胆大包天,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公然行刺谋杀官差,快将他捉住!”

常达看似惊恐,内心大喜,刁难了这许久,终于将王吉心中的怒火勾出,引他上钩。翻身站起,见众衙役合力将膘肥体壮的王吉掀翻在地,按住四肢,夺下尖刀撇在一旁,便用自己手中的水火棍纷纷打去。前看那水火棍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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