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就此罢手,不要再一错再错。哪怕是因罪身死,也死而无憾,再无牵挂。岂不比每日愧疚的活着,受尽折磨挣扎要好?”韩霜眉紧紧按住琴弦,一面提防着王戏才,一面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可王戏才却听不进半句话,闻言冷笑两声,微微后撤半步,说道:“我的好兄弟,看来你是一心想置我于死地啊。既然如此,我也挑明了罢。我可不想死。但今天在这儿的每一个人,包括你韩霜眉,都得死!”说罢,将左手一振,机关木匣之中便伸出一把一尺长的钢刀,不顾那伤口还未痊愈,大步朝韩霜眉刺来。

与此同时,五只天机木偶再度行动起来,一跃而起,带动狂风猎猎,烟沙阵阵,挥舞着手中弯刀,将韩霜眉围在当中,是的韩霜眉看上去十分瘦小。

“小心!那机关木偶好生厉害!”白星泪拼尽全力朝韩霜眉喊道。可韩霜眉看上去似乎被吓得呆若木鸡,纹丝不动,依旧怀抱着胡琴,甚么反应也没有。直到那王戏才的钢刀已然到身前,韩霜眉轻叹一口气,侧身闪过,让过那锋利的钢刀,脚跟一转,用肩膀与手肘在王戏才胸口一顶,逼迫他连退三步,韩霜眉又赶上前来,沾着王戏才的衣服,连连后出脚,招招都踢中王戏才的膝盖。

王戏才的拳脚功夫本就不济,又受了重伤,竟然不是双眼不便的韩霜眉的对手,被韩霜眉踢得跪坐在地。无奈之下,只得贴地翻滚,转到韩霜眉身后,借着那木偶之地腾空而起,断喝一声,将左臂木匣中的钢刀朝韩霜眉的后脑劈去。

此时的韩霜眉不慌不忙,徐徐转身,仰头望着王戏才,空洞的双目之中默默垂下两行清泪,王戏才见状,微微晃神,可他犹豫片刻后便回过神来,暗道不好。果不其然,韩霜眉一直按在琴弦上的三指,一勾一挑一抹。琴声乍起,苍凉肃杀,王戏才只觉一股狂风扑面而来,风中暗藏刀剑无数,将悬在半空的王戏才击落,贴地后退三四丈,胸口,爆开团团血雾。

待血雾散去,目光呆滞,面无表情的王戏才便显现出来,周身软弱无力,苍白似纸,全无血色,在风中摇摆了几下便跪坐在地,止不住的呕血。韩霜眉一边摇头一边叹息道:“放弃罢,你该知道的。一物降一物,我的逍遥琴剑法天克你的功夫,何况你身负重伤,如何是我的对手?”韩霜眉声音极为温柔,真心想劝王戏才回头,脸颊上的泪珠还未干涸。

王戏才忽然嚎啕大哭,拜伏在韩霜眉脚边哭号道:“贤弟啊——愚兄一时糊涂,中了那蔡府的奸计,不得不为他们卖命。我有我不得已的苦衷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我也没有办法,贤弟,你一定要原谅我呀”王戏才哭的极为真诚,可沈墨鱼白星泪却满脸嫌弃,明觉与裴镜年的表情更是值得琢磨。唯独那韩霜眉闻声也哽咽起来,毕竟是手足金兰,情义难断,韩霜眉遂放下胡琴,将王戏才扶起,抽泣着说道:“纵然我原谅你,又能如何?你如今身犯重罪,已是必死无疑我兄弟二人,恐怕只能来世再见了”

“是啊,是啊我们只能来世再见了”原本哭丧着脸的王戏才忽然变了脸色,一脸阴险的说道,“可我实在不想死,我的好兄弟,你就代我去死罢!”俗话说狗急跳墙,如今屡遭大败的王戏才彻底失去了理智,不顾一切的也要将韩霜眉杀死。白星泪早料到他会故技重施,故而在王戏才准备动手前的那一刻便高声喊道:“此贼有诈,小心——”

韩霜眉反应极快,在听到白星泪提醒的一瞬间便飞身夺回胡琴,此时那王戏才正将木匣中匕首丢来,韩霜眉一个转身,扯住琴弦,那内力便在其身前凝聚成了一道坚固的风墙,将那飞刀卡在风墙之中,进退不得。王戏才不甘心就此失败,又飞身而起,满面凶光,龇牙咧嘴,舞动着拳头便朝韩霜眉砸来。其身旁的五架天机木偶也随他一起腾空而起,将手中弯刀皆向韩霜眉劈去。

“你我此生已无缘,来世,希望你能醒悟。”韩霜眉心头一横,紧咬牙关,终于忍不住积蓄的泪水。泪珠决堤而出,韩霜眉仰天长啸,左脚一跺,向后空翻几个筋斗,转身落地。右腿笔直,左腿盘起,搭在右腿膝盖之上,整个人悬坐在半空,手中胡琴的琴箱落在左腿小腿肚上,韩霜眉极快的用琴弓拉扯着琴弦,杂乱刺耳的音符有如源源不绝的泉水,自胡琴中倾泻而出。

那些抽象的音符几乎要刺破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膜,又凝聚为十七个人的身影。每一道身影皆是手执宝剑,身穿长袍,纶巾飘带,墨龙缠身。各自挥舞着手中长剑,摆出不同的招式,层层挡在韩霜眉身前,最终在韩霜眉将琴弓狠狠一扯之时,所有的身影交叠一处,刹那间墨龙吟啸,狂风大作,剑气冲天。哪怕是白星泪这般用剑的高手,都不免赞叹道:“世间竟还有如此玄妙难测之剑法!”

剑旋十七转,斩龙破妖邪。残影练练,剑光漫天,旋风盘踞,各攻要害,以致那朝韩霜眉扑来的王戏才脸颊的肉剧烈抖动着,不受控制,又被那璀璨剑光闪耀的几乎睁不开眼,只觉浑身上下被利剑切割成数块,痛不欲生众人只听问巨大的爆炸轰隆声不绝于耳,又见半空中腾起巨大的云烟,随风飘散,其中不拾落下些碎铁片与几乎成了齑粉的木屑。

待烟雾完全散去,沈墨鱼四人终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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