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飞燕镖皆未命中目标,众人亦松了口气,但仍不敢放松警惕,环顾四周,紧绷神经,过了许久,见无事发生,这才各自收了兵器,翻身下马。沈墨鱼捡起裴镜年马前被击落的飞燕镖,凑到眼前翻来覆去的细看,虽看不出个所以然,但总觉得这飞镖颇为熟悉。

更令他疑惑的是,为何其余三人都险些中了飞镖,而自己却安然无恙。莫非是来人的目标并不在他,又或许是通过此法暗示,正是冲着他而来?

就在沈墨鱼攥着那只飞燕镖站在原地发愣之时,白星泪三人却直奔左侧的枯木林中,往那被扎在枯木上的红点而去,。走到树干前,方知那红点乃是一张暗红色的纸条,纸条还带着些许血腥味,似乎是白纸用血染成。白星泪皱着眉头将飞镖摘下,又捡起纸条,捧在手中。

沈墨鱼也反应过来,忙跑到众人身旁,拥簇在白星泪左眼,一齐看向她手中纸条,只见纸条上写着七个字:鼠胆焉敢称为侠。将纸条反转,只见背面也有七个字:贪生怕死拒莲花。白星泪读罢,心中怒火自生,将纸条握在掌心,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分明是在讥讽我等不敢去莲花村,也好,既然如此,我们就走上一遭!”

“哎,小橘子,还是算了罢。被骂两句就骂两句,有甚么大不了的。”沈墨鱼急忙劝阻,满脸焦急。他可不想再惹出甚么是非来,至少在为沈家报仇之前,他必须惜命保身,否则一切终将功亏一篑,“大丈夫能屈能伸......依我看,我们还是在此地露宿一夜罢。”

说罢,沈墨鱼还颇为心虚的轻笑两声,挠了挠后脑。

可白星泪却不肯依,快步回到白马边,按住马鞍,翻身上马,勒住缰绳对沈墨鱼极为严肃的说道:“我可不是甚么大丈夫!你能咽的下这口气,我却咽不下。我非要找出这个暗地里捣鬼的家伙不可!你若想留在此地露宿,我也不强求,我一人前去那莲花村便可!”

莲花村吉凶未知,危险难料,沈墨鱼怎能放任她孤身冒险,故而向裴镜年与明觉抛去求助的目光。裴镜年看在眼中,思索片刻便上前说道:“白姑娘,依在下愚见,这该是激将之法,故意引我们前往莲花村,却早在莲花村中设下埋伏,若我们前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明觉并未急着表态,白星泪便抢先说道:“裴姑娘此言差矣!我岂不知此乃歹人之激将法?只是敌在暗,我在明,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方才三道飞镖乃是小事,若是入了夜,又当如何?坐在此处也是死路一条,去莲花村或也是死路一条,但我宁愿先下手为强,杀他个措手不及,也不愿在此地束手待毙,你们觉得如何?”

其余三人面面相觑,再无话说,只得依从白星泪之言,纷纷上马。此时夜幕以然降临,四人不敢怠慢,扬起尘埃,快步向北奔去。

快马加鞭,五里地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四人果然来到那乱葬岗前,眼看着不远处枯木重叠,墓碑林立,叫人不禁汗毛倒立,冷汗直出,两腿打颤,心中骇然。沈墨鱼不敢往两边看,眯着双眼,紧紧抱着白星泪的腰,还在争取最后一点机会:“小橘子......我们能不能不上去呀......我有点冷......”

白星泪当然知道那只是沈墨鱼的借口,更何况沈墨鱼还紧紧抱着她的腰,故而在沈墨鱼手背重重一拍,嫌弃的说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怎的如此胆小?你若是再打退堂鼓,就自己下马,往燕平府城走!我可不管你!”沈墨鱼闻言只得闭了嘴,不再多言,生怕惹白星泪生气,颇为委屈的模样。

四人驱马上岗,从星罗棋布的墓碑中穿过,但见:夜凉长风苦,凄凄复凄凄。云重月光黯,影落星不齐。枯枝似鬼手,百草凋作冰。马蹄陷泥尘,狼嚎鸦睥睨。步履难直上,荒冢无姓名。迷雾叠骨臭,磷火冷尸糜。蛛网盘结树,顽石聚冥冥。惊走栖身兽,坠落心难平。死者何指引,乾坤莫断定。隆隆胆颤声,生人路不明。斜路哪处往,迷离缠踪行。凄凄复凄凄,轮回岂堪停。

沈墨鱼自始至终紧闭双眼,耳畔呼啸的风声吹过枝桠,阵阵鬼哭狼嚎萦绕在沈墨鱼心上,挥之不去。偶尔壮起胆子睁开双眼,却正望见那停在树枝头的猫头鹰,瞪着一对碧绿的眼睛,惊得他肝胆俱裂,魂飞魄散。他自幼生在富贵里,哪怕经历过几番生死,都难以改掉那骨子里就害怕的玩意儿。

生死之界,素来便是这般景象。

大大小小,高矮参差的墓碑层层挡在身前,有些已然残破不堪,看不清所刻的字迹,有些根本就是无主的坟包,堆在路当中。道路崎岖,四人只得下马绕行,沈墨鱼仍不敢睁眼,便紧紧跟着白星泪,牵着她的衣角。白星泪无比嫌弃沈墨鱼,但并未多言,而是翻了个白眼,长叹一口气,伸手拉住了沈墨鱼的手腕,另一只手擎着宝剑,拨开碎石杂草,领着众人在前开路。

此地的空气极为湿润,弥漫着浓重的腐臭味,即使入夜却还飘着淡淡的迷雾。路旁时不时冒出三两黑影,原来是以尸首为食的老鼠,眼珠赤红,极为迅捷,比拳头还要大上一圈。还有些被野狗豺狼拖出棺材的尸骨,散落在路旁,早已长满了杂草真菌,令人望而生畏。

短短五百步好似比先前那五里地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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