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每站在山脚下,仰头望着眼前灰秃秃的一座山,沉思了下:

“是这座山吗?”

找人问一问先。

他四下看了看。

初春的天气,还是很冷,枯枝荒草的,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四下无人,刚刚载他来的三轮车已经掉头开出去老远了。

“喂,老乡,这~里~是~神农山么

~么~么~?”

听不清老乡吆喝了句啥,只看见三轮车屁股冒着黑烟儿,突突突地开远了。

姜每无奈了下。

“豫州,河阳县,东八里,有山”,地址对,

“有山”也对上了。

好吧,地契上写的姜家祖产神农山应该就是眼前这座平平无奇的山头了。

姜每发呆了下,

到了地方,接下来该干什么?

往鼻梁上抬了抬眼镜,姜每决定,上山看看先。

顺着荒草丛中一条脚踩出来的小路,他往山上行。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特别累。

不大一会儿,姜每就开始大喘气,眼镜片上顿时蒙了一层白雾。

眼前的路看不清了,周围的树看不清了。

模模糊糊的,前面似有一片白云飘过来,还传来一声清亮悠长的唱腔“~呦~嘿~”

高亮清澈的声音层层激荡,一片回响。

姜每一个激灵,胸口一阵敞亮,脚下一个踩空,

“哎呦~喂~”

……

南阵村大队部里,姜每坐在凳子上,右脚脚尖点着不敢挨地。

门开着

院子里挤着一群羊,咩咩叫着。

喜洋洋,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一大群羊,在院子里打转。

院儿里种了一行青菜,冒尖了。

还种着几棵桂花,见绿了。

羊儿拱着头,舌头一卷一卷,啃着菜芽。

羊多菜少,羊就往院外跑。

姜每着急了,单脚站起来,慌忙叫了声:“哎~”

“哎~我滴个乖诶~我滴个菜诶~你真是头憨牛。”

一位大爷从门外一进来,先吆喝上。

隔着羊群,姜每有些尴尬,一条腿站不稳,晃了两下。

“老支书,他就是俺在山上捡的那个人。”

支书大爷身后,赶上来个大小子。

憨憨的,力气挺大。

姜每摔扭了脚,就是三牛子把他背下山的。

“那俺接着放羊去啦。”三牛子说着,赶着羊出去。

羊咩咩叫着跑走,留下一地羊屎蛋。

老支书又气又无奈,摆摆手。

转而看向姜每。

看看他鼻梁上的眼镜,

“学生娃?”

姜每往上凑了凑眼镜:“刚毕业。”

“脚伤了,快坐。”

看看他一身运动着装,

“爬山咋跑到这没名地界来了?”

“我不是来爬山的。”

姜每忽然想起来,要打听,眼前大爷不正是最合适的人?

“支书爷爷,我问下,村外那山是不是叫神农山?”

“那山啊,没名。”

“不对啊,应该就叫神农山。”

“你看你这学生娃,咋恁拧劲呢,一个荒山头,你管他有名没名呢。”

“那不行,一定得搞清楚它是不是叫神农山。”

“为啥?”

“因为,神农山是我家的山。”

。。。。。。

“哈哈哈,学生娃呀,山都是国家的。”

“我有证据。”

姜每从双肩包里往外掏,掏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来,里面有一张老薄黄脆的地契书,上面的字还是古字呢。

老支书看姜每的眼神,像极了看一个严重缺乏技术含量的诈骗份子。

姜每点点头,很真诚,很确定。

于是,

老支书叫来了派出所同志。

派出所同志表示,这业务不归他们管啊。

二、找国土局,表示没这一号记录啊。

三、农村局,摊手啊。

兜兜转转,以后竟然是县志办给了个说法。

四、县志办的同志,从故纸堆中抬起头,

“地方志里确实有这个记载,传说是有一座神农山。不过后来国十五地争神农大帝起源地,咱这儿无名小县争不过,慢慢就不再有人提了。”

“这么说,地契管用?”

“古代的东西放到现在,不好说。”

“那,不管用?”

“这,也不好说。”

“那不白求说!”

最后,综合各方意见,结论是:

汉律管不着唐官。

也就是说,你这地契书就算是真的,也是老古董了,现代的事还得按国家政策来。

姜每懵了,

……他可是带着任务的呀……

“学生娃,山不能给你,可是——

——能承包啊。”老支书慢条斯理说:“既然你和这山有这么一层因缘,承包费可以给你便宜点。”

“山地承包费一般每亩80,算你50,山头一共498亩,承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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