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昌和元气大伤,当天晚上就去了医院,住进了特护病房。接下来的两天,他基本上都处在半昏迷状态,病房外面来人络绎不绝,几乎都是来找他签字的。除了医护人员,只有佟童能靠近他。苏昌和精神尚可的时候,叮嘱佟童,让他们按照原先的来办就行。
佟童很茫然:“我该跟谁说?姥爷,你是不是找公司的人来传达一下会更好?”
苏昌和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打过电话了,就不见了,除了你,其他人我都不想见。”
……
佟童无奈,再次来人的时候,他便如实转达了外公的话。佟童不理解,但他们心领神会。在卫生间里,佟童不小心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都快死了,还抓着权力不肯松手,真是贪心。
如果不是比以前稳重了许多,佟童真能冲出去揍他俩一顿。
再次徘徊在生死边缘,苏昌和确实像一个不肯将皇位交出去的老皇帝。有时睡醒了,他跟佟童开玩笑:“你要是早早进入昌和,早早进董事会,我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动。”
“……你可饶了我吧,你的担子太重,我真的担不起来。”
“不是担不起来,是你根本就不想担。你的心思,我都知道。”
……
对此佟童确实没什么好辩驳的。
“那……你儿子以前是董事吗?”
“是,不过被赶出去了。一来,他那个德行,不招人待见;二来,他是我儿子,他们把他赶走,这是削弱我的力量。”
“哦……”佟童依旧很茫然:“你们竞争好激烈啊!”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竞争,所以,你现在单打独斗,虽然不成什么气候,但落得清净自在。”
“单打独斗”和“不成气候”都值得吐槽,不过“清净自在”倒是真的。佟童可不像姥爷,那么密集的行程,他可应付不过来。
自从苏昌和住了院,佟童的打印店基本就出于半关门状态了。除了在医院陪护外公,他还得抽空回家照顾父亲,确实分身乏术。小贾还得上课,不能把重担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佟童想来想去,给陈泽平打了电话。
陈泽平没有固定工作,依旧在家里打杂。佟童让他来店里帮忙,基本的打印复印都不难,学生甚至在机器上自主操作就可以。他只需要在小贾上课的时候看着店,打扫卫生,至于复印或者打印,他能操作就操作,不能操作就算了。“就替我一个月,给你两千块钱,行不行?”
“也没什么不行的,不过,咱俩不用谈钱……”
“如果也就两三天,我就不给你钱了。关键是你要替我看一个月,我不能白使唤你那么长时间。”
半推半就,陈泽平也就接受了他的提议。结果,他上班第一天,小贾就冲着老板发起了脾气:“老板,你这是找了个什么人?你是故意折磨我的吧?他怎么什么都不干?让他帮点忙,他就说他不会,躺在沙发上玩游戏。”
……
如果陈泽平稍稍勤快一些,也不至于在奔三的年纪还在家啃老了。
佟童也对他有很多意见,可是在遥远的童年时期,陈泽平当过他的守护神,年少时期的恩情是很难忘记的。佟童苦恼了很久,思索着如何才能在不伤害陈泽平自尊的前提下解雇他。
最后,佟童请他去孙家吃烧烤,孙丞材又忙又累,见到陈泽平也没什么好脸色。坐下之后,陈泽平讪笑道:“老孙现在是港城烧烤界的头一号人物了,他看不上我这个落魄的朋友,也是可以理解的。”
佟童说道:“他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太忙了而已。天气这么冷,外面还有很多人在排队,他顾不上咱俩。”
“反正我跟他很久都没有联系了。见了面也没什么话说。”
佟童又何尝不是呢?一样无话可说,只能尬聊:“那你借他的钱还给他了吗?”
陈泽平尴尬地嘿嘿了两声:“我想还,可是他说他不缺钱,我就一直拖着没还。”
佟童听了直叹气:“人家跟你客气客气,你还当真了。”
“主要是我也没钱,要是有钱,你俩的钱我肯定都就还了。”
佟童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他还要这样浪荡到什么时候。陈泽平说,前一阵子跟父母闹了很大的矛盾,他爸把他的闲书给烧了,之后被气出了心脏病,在医院里住了好几天。他让陈泽平考公务员,如果不考,就把他从家里赶出去,断绝父子关系。
陈泽平郁闷地说道:“你也知道,我家附近学霸云集,人家都可厉害了,就连我姐都是博士毕业。跟他们一比,我太寒酸了,我爸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他才这么逼我。”
佟童抄着胳膊,说道:“可是你爸对你的要求也不太高啊。”
“是,也是。”陈泽平的目光看向别处,随意敷衍了两句:“是我太不争气了。”
陈泽平专科毕业,能报考的岗位有限,港城市区的是不可能了,只能考虑周边乡镇。陈泽平瞧不起那些“乡下地方”,但是他却考不上。他的姐姐也为他感到忧虑,给他报了一个五位数的辅导班。陈泽平心疼学费,姐姐却告诉他,这跟做生意有相似的地方,要舍得投入,才能有盈利。而且从长远来看,只要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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