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头去了。他老爹现在是癌症终末期了,他都不管。”

老佟对佟兴帅彻底失望了,因为之前老佟的状态稳定了,医生劝他尽量快点儿做骨髓移植。老佟联系过亲儿子,但是他亲儿子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大概过了一个多月,佟兴帅才给他回了电话,然不提父亲之前找他的事。他只是不咸不淡地问父亲身体怎么样,在家还是在医院,他想探望父亲,但是他身体不好,住院治疗了一段时间,就给耽搁了。

若是搁在以前,老佟会对儿子的话深信不疑,但是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他对儿子的心意产生了强烈的怀疑。这个时候,护工来了一句助攻:“你那个亲儿子恐怕不希望你好,要是你出了点儿什么事,说不定正合他意呢!”

老佟非常不爱听这样的话,但是这几句话却让他浑身发冷——是啊!亲生儿子凭什么盼着他好呢?从小没有养在身边,没什么感情。这么多年了,他突然冒出来,指望他孝敬自己?恐怕,他希望老佟快点儿死,他不用伺候,就能捞几套房子,这个买卖多划算?

比较一番才能看出来,佟童虽然会跟他闹别扭,但是该做的检查一项都不落下,什么时候做什么治疗,他记得非常清楚。哪怕早就看穿了佟兴帅的心思,他也没有在老佟面前说一句不是。这样的好孩子上哪儿去找?

孙吉祥不知道这些过往,他只顾玩游戏,调侃道:“难道佟兴帅那崽子也被你感化了?”

“什么叫做‘也’?你是被我感化的其中之一?”

孙吉祥扔了个枕头过来,佟童一脚挡了出去,枕头又飞了回去,孙吉祥的头瞬间被埋在了枕头底下,不一会儿,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少侠,好身手!”

佟童又给外公打了电话,苏昌和没有接,大概还在睡着。佟童只好给护工发了信息,详细地问他外公睡了几个小时,吃了多少东西,血氧多少,等等。护工一一回答:“苏先生白天时睡时醒,中午、晚上各喝了一碗粥,现在血氧是饱和的,睡得很踏实。”

“谢谢叔叔了,回答得真详细!”

“那是,你每天都问得这么详细。放心吧,你姥爷这里这么多人,你给自己放个假吧!”

看来所有人都觉得他需要放松,佟童也确实累了,孙吉祥还在一旁厮杀着,嘴里念念有词,但是佟童一点都不受影响,很快便睡过去了。他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有那位递给他手帕的阿姨。虽然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她笑得那么和善,好像……比吴海兰还要和善一些?在睡梦里,那张脸却越来越熟悉,在哪里见过呢?

这个梦做得非常疲劳,在睡梦中,佟童都感受到了一阵头痛。醒过来之后,已经是半夜了,银色的月光照进窗户,孙吉祥发出轻微的鼾声,炕还是温热的,这是一个美好静谧的冬日夜晚。

佟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梦到那位阿姨,但是头确实疼得厉害,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孙吉祥被他吵醒了,不耐烦地问他,大半夜地烙什么饼。佟童没好气地说道:“头疼!脑壳都快炸了!”

孙吉祥爬了起来,迷迷糊糊地摸了他的额头一把:“卧槽!你发烧了?!”

咦?

原来这种感觉就是发烧?

孙吉祥打开了灯,看到了脸颊通红,但是一脸懵逼的佟童。佟童不敢相信,问道:“我发烧了?”

“你没发过烧?”

“没有。”佟童又补充道:“反正印象里没有。”

孙吉祥咬住嘴唇,不停地点头:“算你厉害!快三十岁了,居然不知道发烧是什么症状!你的额头都能煮熟鸡蛋了!”

佟童不想打扰别人休息,想忍到天亮再说。谁知他烧得越来越厉害,一点精神都没有,眼神都有点涣散了。孙吉祥再也不敢调侃他了,也没有听他的叮嘱,疯狂地砸墙,硬是把郝梦媛给喊起来了。跟佟童不一样,他太知道发烧是什么滋味了。而且,他小时候经常烧到抽搐,那种经历真是太可怕了。

民宿里面有各种常用药,郝梦媛找了退烧药,让佟童喝了下去。她又拧了湿毛巾,给佟童冷敷,只要毛巾不凉了,她就给换一条。就这样,折腾到天亮了,佟童的体温总算降了一些,但还是迷迷糊糊的。郝梦媛温柔地说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没法开车回港城,还是好好睡一觉吧!”

佟童为什么会发烧,这是一个不解之谜。他身强力壮,整个冬天,他骑着电瓶车在寒风里穿梭都没有感冒,来民宿放松身心,居然摔了一跤,半夜又发起了烧?但是联想到后来发生的一切,他又觉得这场诡异的发烧是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