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大的,苏昌和为了延长几天寿命,想办法让香港的医疗团队过来;而白教授这样的老百姓为了一张床位,艰难开口跟一个年轻人求助。佟童刚才还跟外公闹矛盾,不得已,又得厚着脸皮求他。苏昌和累了,眼皮子不停地打架,但是嘴角还带着一抹得意的微笑“现在不骂我自私了?”
“那是两回事。刚才你说的,你活着有更大的价值,能创造更多的社会财富。现在,证明你实力的机会来了,如果挽救一个青壮年劳动力,让他得以继续在工作岗位上发光发热,那我就相信你说的。”
苏昌和双眼微闭,摇晃着手指头,“呵呵”笑了两声,没有回答。但是佟童已经对他的小动作了如指掌,姥爷这就算同意了。但是具体怎么安排,得等他下次醒来再说了。
果不其然,再次清醒的时候,苏昌和同意了他的请求,但是他又说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说来听听。”
“你能不能把名字改回来?把户口跟我迁到一起?”
这个要求倒是挺让人意外的。
而且,在佟童看来,这不是要求,而是邀请。这充分说明,苏昌和已经彻底把他当成了家人,不仅是名义上的一家人,更是法律上的一家人。
苏昌和要做出这个决定并不容易,如果他是一个普通的老头,那倒没什么。但是他腰缠万贯,有着九位数的资产,如果佟童不入籍,那庞大的家产跟他没有任何关系,除非苏昌和立遗嘱。但即便立遗嘱,他法律上的家人也未必会承认,说不定会打官司,闹个天翻地覆;但如果佟童入了籍,那他就极有可能继承苏先生的遗产,而且是一笔不菲的遗产,甚至是公司的股份。
虽然佟童不图他这些,但“财产”是入籍不得不考虑的一个因素。老爷子真这么大方?要给他留遗产了?
也有可能是佟童在自作多情,毕竟苏子龙才是老爷子最亲近的儿子。佟童踟蹰着,说道“那个……改名字太麻烦了,身份证,驾照,护照,银行卡,房产证……都得改,还不一定能改成功。”
“我支持你改,怎么会不成功?”
佟童哑口无言。
“还有,我让你改的,会有什么麻烦?”
佟童再度哑口无言。
“等过几天,春节假期结束了,你就申请把名字改了,把户口迁到我的户口本上。”
事已至此,佟童已经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了。苏昌和不满地说道“你难道不应该欢呼雀跃?”
“我的这个名字跟了我快三十年了,还是我奶奶给我取的,要跟它告别,我还是很舍不得的。要是我欢呼雀跃,不会显得我太无情了么?”
苏昌和默认了他的说法,他吐了一口气,悠悠说道“你原来的名字还是你爸给你取的,取自一首古诗,你跟你表姐的名字分别用了那首诗的上下联。”
“咦,这你都知道?”
“你以为我真的对你毫不关心,不闻不问?”苏昌和冷哼了一声“尽管我不知道是哪首诗,但是‘舒雨桐’这个名字朗朗上口,我还是挺喜欢的。”
说完这些,苏昌和又要通过睡眠来充电了。佟童很矛盾,到底要怎样跟他说,妈妈还活着?能不能让妈妈也回到户籍上?她到现在还是个黑户,还在那个萧条的小渔村里过着艰苦的生活。
在大年初三那天,佟童又为妈妈送了一些食物和衣服。因为解家村是在港城郊区,所以不用上高速公路,道路上没有关卡,但是村里的路都封上了,每个进村的路口都有村干部把守。佟童像个成熟的社会人一样,熟练地递上两包烟,并且很敞亮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不进去,就把东西放在这里,看着于家泉把东西拿走,我马上就走,不给你们工作添麻烦,行不行?”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没有什么不行的。村干部笑道“于家泉过得逍遥自在哩!天天跟他老婆在家弹钢琴。”
妈妈过得很好,佟童也很开心。村干部又打量了佟童一眼,问道“不过,你怎么跟于家泉认识的?还给他送这么多东西?”
“唔……他不是跟郝叔叔的关系很好么?我见了他几次,挺投缘的,就亲近了起来。他过得不富裕,我就想给他送点东西。”
“亲近?”村干部的笑容变得耐人寻味起来“我看你一表人才,怎么跟一个小偷亲近?”
佟童一下子愣住了。“小偷?他不是信耶稣么?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小偷?”
“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他在外地打工,跟几个人偷了老板的钢筋,结果被发现了,判了得有三五年,放出来之后,在外面流落了一段时间,他就回来了。”村干部吐着烟圈,笑道“他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但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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