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慈善并不是他们生活的重心,所以,那一次去过福利院之后,佟童再也没有见过张垚垚,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变化。再后来,因为捐书事宜,他又去了一趟福利院,儿童活动中心多了一套很气派的多媒体设备,那是张垚垚捐赠的。
不仅如此,听周理事长说,张垚垚还往自闭症儿童关爱基金会捐了一笔钱。张垚垚在社交媒体上很活跃,但是做了这两件善事,他什么都没有透露,甚至连个朋友圈都没有发。
佟童思来想去,还是给张垚垚发了一条微信“谢谢”。张垚垚被他搞得莫名其妙,佟童便解释道:“我刚刚得知了你往基金会捐款的事,基金会是以我的名字命名的,所以我觉得,我应该跟你说声谢谢。”
“我是捐给自闭症儿童的,又不是捐给你的,你用不着谢我。”
从种种迹象来看,张垚垚似乎在为成为好人而做出一些努力。佟童说不上欣慰——因为“欣慰”总是带着一些优越的意味,比如爸妈对孩子,老师对学生,老者对少年,等等……他跟张垚垚是同龄人,而且他并不觉得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有足够的底气对这位小表兄指手画脚。
钱到账了之后,李晓终于请两位好朋友吃了一顿饭。郝梦媛说,张垚垚最近变得很反常,就在前几天,他还往二中的“冬梅助学基金会”捐了两万块钱。
郝梦媛感念那位英年早逝的学姐,偶尔也会往基金会里捐点钱。不过,那仅限于她看到跟基金会有关的消息时,她才会想起来,捐五十或者一百,从来都没有刻意捐过,捐款的数额也不大。而张垚垚一出手就是两万,这足够在校友群里引起轰动了。在当年的班级群里,很多人都发了“大拇指”的表情,再加上一句“张公子大气”。
以前提起张垚垚,大家都是带着些许揶揄的。但是这一次,他们的称赞是发自内心的。论捐款,他们谁也比不上张公子。
郝梦媛还将群里的聊天记录给好朋友看,张垚垚在群里说,下个月该交高尔夫俱乐部的会费了,他没时间打球了,还不如把这笔预算捐了做点好事。
原来如此。佟童粗略算了算,张垚垚近期捐款的数额大概是在五六万,如果他说的应该是真的,那他的确是把打球的钱给省出来了。
看来,只要给张垚垚机会,他还是有希望变好的。张垚垚告别了高尔夫,也就减少了跟苏子龙见面的机会,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回想起他们第一次在福利院相遇那天,佟童没有看张垚垚的笑话,而是毫不犹豫地为他解了围。到底为什么会那样做呢?佟童想不明白。毕竟,他也没有足够的把握,不知道张垚垚到底值不值得帮。
李晓问道:“嘿!佟老板,怎么了?你怎么一个劲儿摇头呢?”
“啊,没事。难得李总请客吃饭,我得抓紧时间吃。”
在张垚垚亲口说出自己的经历之前,佟童还是尊重他的隐私权,暂且为他保密吧!
饭吃到一半,郝梦媛接到了一个打来的电话,她的神色越来越凝重,佟童也跟着紧张起来。郝梦媛还没挂电话,就开始收拾东西了,看来这顿饭是吃不完了,她必须要走了。
佟童问她有什么事,她说是跟民宿有关的,她要去趟银行。佟童没多想,只是郝梦媛走了,他跟李晓面面相觑,突然间就没话说了。二人四目相对,只有尴尬地笑。李晓催促道:“没什么话说,那就快吃吧!”
收到张垚垚的赔款之后,李晓的精气神都变得不一样了,跟造纸厂有关的稿子也写完了。幸亏她没有主动放弃,在走访了很多次之后,她还自费请了专业的技术人员测试,终于得出结论,造纸厂排放的污水确实不达标。下游的人不一定是因此得了癌症,但它确实对居民的生活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环保部门勒令它整改,也是应该的。
李晓补充了先前的稿子,再次发了出去。但是这一次的影响不如上次的大,转发的人寥寥无几,这也说明她的公众号影响力不如从前了。但是李晓并不难过,只是感到很庆幸——上一篇稿子没有冤枉造纸厂,没有让造纸厂蒙受不白之冤,她确实为那里的居民做出了贡献,这就足够了。
佟童问道:“能开得起造纸厂的,应该不是普通人。你这两篇文章发出去,无异于断了他们的财路,你就不怕他们打击报复?”
“怕的话,我就不会做自媒体了。别忘了,我做自媒体的初衷,就是为了追求正义。”
佟童为她鼓起了掌:“真有你的,我自叹不如。”
“另外,就算被打击报复,不是有警察叔叔保护我么?身手不错的佟老板还是我的朋友,我怕什么呢?”
佟童正色说道:“这倒是真的,如果你真受到了威胁,随时喊我。我拿不了世界冠军,但是吓唬几个小混混还是绰绰有余的。”
李晓开心地笑了。她平时严肃惯了,难得笑得如此有女人味。还别说,她笑起来还真是挺好看的,甚至还有点娇俏的气息。不过,那抹笑容转瞬即逝,只要一思考她即将面对的社会问题,她又变成了不苟言笑的冷面记者。
吃完午饭之后,佟童去找高小宝,商量新店开张事宜。新店的选址、招聘、签合同、做宣传,这些都是高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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