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矜衣袖下的手扯了下赵褚阔,示意他别说话。

这么些年来,江矜其实一直生活在当初背叛江遇的愧疚中。

所以当初认出了宁然后,江矜一点都不敢告诉宁然真相,更不敢与宁然相认。

不知道江遇还活着前,江矜惊喜于江遇竟然还有血脉遗留于世,以为这是上天给她的一次弥补的机会,所以早早的就做好了替江家翻案,独自一人面对从前那些事的心理准备。

知道江遇还活着后,江矜又高兴又不知所措。

她是在赵褚阔和赵天岭多次劝告下,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敢来见江遇和宁清云的。

之前被拒见那么多次,也在江矜的意料之中。

时至今日,经过了那么多事,在江矜的眼中,是否能得到江遇的原原谅已经不重要了,她只是想把欠江遇的这句对不起给说出来。

江矜深吸一口气,没有直视江遇和宁清云,微低着头,道:“表哥,你今天还能见我,我很感激你。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为当年做的错事向你道歉,就这样。以后……我明白自己的身份,不会回江家的。”

她已经没有资格再回江家了。

赵褚阔心疼的望着自己的妻子,碍于自己的立场,又不能说什么。

坐在病床边的江遇微微蹙眉。

江矜没听到江遇的声音,以为是他不愿意接受自己的道歉,心里有些难受,便起身道:“表哥,那我么就先走了,不打扰嫂子休息。”

赵褚阔看不得自己的妻子在这里继续不好受下去,闻言就也起身,与江矜一道离开。

江遇闭了闭眼,不去看江矜,心情也算不上多么的好。

在江遇的记忆里,当年的江家还是一个非常大的家族,人丁兴旺,支系也多。

江遇更是已故江老爷子的独子,又因身份特殊,肩上担着江家重任,从小就学习着各种作为继承人应该学的能力,没多少时间玩乐,也没多少玩伴。

江矜是他那些表兄弟姐妹里,唯一一个和他关系近的人。

那时,江遇是真的很喜欢江矜这个妹妹,所有能做的,能给的,江遇都尽可能的去满足江矜。

哪怕江矜并不是江家嫡系,她在江家过得的生活也与嫡系无二。

那时的江遇也以为,他和江矜之间的亲情很坚固。

是以在京都出事后,江遇发觉京都里的人没多少靠得住的,江家又被监视着,他回不去,他便选择去垚城找江矜帮忙。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江矜帮了他,事后又卖了他。

在宁水村的那几个月,江遇其实有过那么一瞬间,决定永远留在宁水村,留在宁清云身边。

也只是一瞬。

在发现联盟的人和京都的人竟然都找到宁水村那里时,江遇不得不离开。

他离开的原因有无数条,其中最叫他释怀不了的,是对江矜的失望。

江遇一点点捏紧手,直到赵褚阔和江矜走向门边,也没有开口挽留。

这时江遇忽然感觉有一只手覆上自己的手面。

他愣了下,抬头看过去,对上宁清云的视线。

宁清云微微叹息了一声,开口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们也不必再放在心上。”

江矜和脚步顿时停住,猛的转身看向宁清云。

宁清云的神色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瞧着温温柔柔的,说话的语气也平和,却有一种神奇的能安定人心的能力。

宁清云说:“不管过去怎么样,如今,既然你们已经真心实意的来道歉了,那就该过去了。人这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是有什么心结,还是及时解开的好。毕竟,始终是亲人。”

说完,宁清云看向江遇,轻轻摇了下他的手,“阿遇,你说呢?”

江遇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宁清云,又瞥了眼那边的赵褚阔与江矜两人,最终,他微微撇过头去,“我不想管。”

虽然没说什么,但江矜明白,以江遇的脾性,能说出这话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眼眶微热。

宁清云看向江矜,笑了下,说道:“着急回去吗?”

江矜:“不、不着急。”

“那就请坐吧,再说说话。”宁清云道,“听然然说,你们有一个儿子,同然然关系很不错,对然然也好。该是我们感谢你们,这些年麻烦你们照顾然然了。”

“不麻烦,不麻烦!”江矜听得简直有些受宠若惊。

宁清云就接着道:“那方便跟我们说一下然然过去的事吗?我们很想多知道一点。问然然吧,她怕我们担心,总不肯细说。”

有时候,宁然这个话题真是恰如其分,能迅速帮两方找到共同话题。

江矜眼前一亮,拉着赵褚阔坐回去了,很高兴的道:“有关然然的事,那是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

江遇抿了抿唇,没说话,可黑沉沉的眸色回温了些。

……

外面。

宁然得知江矜和赵褚阔还会再留一会儿,也没多问,同顾季沉借口有事先离开了。

出了医院,顾季沉在车上给宁然系安带时,顺口问道:“你不怕伯父伯母他们发生矛盾?”

宁然摇头,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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