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欢殿的李萱儿,却没他们这么多烦恼。

搬着指头数一数,玉坤、赵合义、刘行深,下一个,便是马元贽。若是有什么事,能将马元贽和他的义子们一锅端才好呢。

“姐姐,你画的是什么?”

霜儿的声音传来,萱儿才凝神看自己笔下的画:

一朵木槿花,在她神游的时候,被她失控的手,沿着花瓣边缘,画了好多层。

“啊?这……是新品种的木槿!”萱儿嘻嘻笑,霜儿半信半疑,拿起来左看右看。

两姐妹正在低语,旁边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一个朝开暮落花,有什么好画的,自贬身价。”

她们抬头一看,是二公主李蝶儿。李蝶儿的母亲入光王府时,只是小吏之女,没想到,她父亲在宣宗称帝时立了功,渐渐提拔到了工部尚书,在后宫嫔妃中,周美人的母族是最强的。

还好她只有个女儿李蝶儿。

李萱儿现在回头想想,这因果应该颠倒过来才对:因为周美人只生了个女儿,她父亲才会被提拔为尚书。

李蝶儿可不管,自己外祖家有面子,就是自己有面子,所以也没把哪个姐妹放在眼里,特别是那几个御妻的女儿。

这次邓御女病逝,霜儿成了晁美人的嫡女,她在仙居殿可翻了好一会白眼。

霜儿见二姐来了,连忙站起来,笑道:“凉风木槿篱,暮雨槐花枝;并起新秋思,为得故人诗。二姐姐,你说这木槿诗好不好?”

“这有什么好的?平铺直叙,一点意境也没有。”蝶儿不屑一顾道。

李萱儿也笑了:“二妹妹,你平素总称自己最爱香山居士的诗,不会连他的《答刘戒之早秋别墅见寄》也没听过吧。”

蝶儿脸上一阵臊:白居易这首诗不出名,自己还真没听过,霜儿那妮子,攀了高枝就敢取笑自己,看我不找个机会,好好奚落她!

她正想着找句什么话,回击一下,院门进来一位内侍,向她们行礼道:

“参见万寿公主、永福公主、广德公主。宫外郓王传话,请万寿公主出宫,同到城南慈恩寺去上香。马车已经在丹凤门外等您了。”

“上香......对啊,今天是初一。好的,我换身衣服就去。”

霜儿本想说一起去,见长兄并未点她的名字,张了张嘴,只跟着蝶儿告辞。

萱儿边换衣服边说:“昨日见长兄,他怎不曾提起要去上香?”

“桂月初一上香、十五拜月,这有什么奇怪。”木香说到:“许是昨儿说的事太多,郓王殿下忘了说。”

萱儿点点头,昨天说了提拔刘行深去守皇陵,长兄就光顾着笑了。

出了丹凤门,果然一辆小马车在门外等着,看见公主她们出来,那赶车的便下车来行礼:“参见公主殿下,小的是郓王派来接您的,您请上车。”

这车夫是个新面孔,李萱儿问他:“是去藩篱吗?”

“是,先接了您,再到藩篱去接郓王殿下。”

“哦,拿走吧。”

小马车的出入口在前方,李萱儿也不往里坐,只坐在靠近车夫的门口,马车开始往前跑,她四下看看,将木蓝手臂上挂着的帔巾抽了下来。

木蓝刚想问,萱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木蓝会意,她也往外挪了挪。

藩篱坊离宫门不远,可过了宫门,那车夫就把马儿打得跑起来,木蓝忙叫:

“这么近的路,怎么要跑那样快?”

“郓王等得急,咱们走快点。”他话音未落,又朝马甩了两鞭,马痛得嘶叫了一声,使劲向前奔跑起来。

出了丹凤门,向东沿着城墙边,一条笔直的路到城墙转弯,那就是藩篱坊。这条路只通长乐、藩篱两坊,住的大都是皇亲国戚,再就是相府、宫学,很少有百姓从这里经过。

马车跑得飞快,眼看就要到了两坊之间的巷道。

马车突然加速,木蓝一下就被掀到了车厢底部,她扯着嗓子大叫起“救命”来。

李萱儿早有准备,牢牢抓住车棚,等身体平衡下来,她眼疾手快,一下用手上的帔巾套住了车夫的脖子。

车夫本已松开缰绳,正准备往巷子里跳,不料脖子被套住了,他手忙脚乱的挣扎起来。

“快让马车停下来!”李萱儿叫到。

“啊......啊......”那车夫挣扎着,突然从靴桶里抽出一把匕首,将勒在脖子上的帔巾割断,立即往车下跳,李萱儿抓了一把,没抓住他,只好稳住自己,朝车辕爬去。

她往马身上一看,才知那车夫为什么急着跳车,原来缰绳早被他割断。

说巧不巧,郑颢和崔瑾昀二人,正从长乐坊里的崔府走出来。自从他们的金子藏在这里,崔公子便正经搬过来住,郑颢没事也过来品茶饮酒。

李萱儿用帔巾套住车夫脖子的时候,正好从他们身边经过。

“公主?”

郑颢只来得及说着一个词,人已经飞快的向前跑起来,阿砚也跟着冲了过去。

看到车夫从车上跳下来,阿砚立刻朝他扑去。郑颢趁着车夫跳车,马稍微有些迟疑,追过去去跳上了车。

“公主!坐到后面去!”这时候被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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