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李萱儿,一辈子没出过长安城。
并不是她不能出门,驸马郑颢死在洛阳,拉回长安下葬时,宣宗也刚入土为安。长兄接管了天朝,当年,南诏就开始了和天朝长达十年的冲突,平民起义、藩军兵变此起彼伏。
外面太乱,李萱儿宁可留在长安城。
如今,烽烟尚未起,天朝仍盛世。
没出嫁的李萱儿,终于能够轻轻松松的出游,不管她曾活过多少岁,心底那份少女的天真,此时像四月的花境,止不住的盛放。
长兄是正儿八经的到宫里来接妹妹,母亲将他们送到宫门口,笑着挥手告别。
李萱儿坐在车里,掀起窗帘,看着外面被像下了定身符,为他们让道的百姓笑道:
“阿兄,原来我觉得街道很宽,那都是因为人们给我们让道。等到他们觉得,我们不能再给他们带来想要的生活,和我们挤在同一条道上,街道就会变窄了。”
“以道为道,其道自宽。哈哈,妹妹,为兄记住了。”
骑马走在李温身后的郑颢,不禁多看了李萱儿一眼:她倒是时时不忘教导长兄......
南五台山位于终南山麓,京畿道内。从长安城到南五台,有五十多里路,按他们的速度,得走一整天,到山腰的寺里住一夜,第二天才能上山。
阿哲、阿楠、郓王府的王长史,早两天就和李商隐他们一路走了,他们就是提前过去,安排山腰住宿、山顶诗会之所。
圣上见李长风去,也没让他闲着,他带了一队金吾军保护郓王和公主。
晁美人又向圣上要了杨怀信,他带着几个内侍臣,能贴身保护公主。
由于公主的加入,他们的队伍壮大了不少。长安城里的百姓也都知道,这是公主、皇子,出城到皇家寺院祈福去了。
“公主,刚才我听杨将军说,路上会经过一条小河,我们在那里歇息半个时辰再赶路,天黑就能到南五台了。”
木蓝、木香能出门,她们也很高兴。又怕公主吃不惯寺里的食物,自己带了不少糕点瓜果。
刚才上车的时候,阿砚拿了个布袋交给木蓝,现在打开一看,是一瓶米黄色的膏药,几个避蚊香包。
布袋里还有张纸条,萱儿打开一看,那是她熟悉的字体,上面写着:山上秋蚊凶猛,香包随身携带,蚊虫叮咬,则膏药涂之。
这是他为自己准备的?萱儿隐隐有些,她自己不想承认的欢喜。
宫里都是用熏艾驱蚊,殿内又有纱窗纱帐,再就是宫女用扇子驱蚊,她还真没有野外住宿的经验。
“哦!难怪看见阿砚给了杨将军一袋黄粉,说是洒在禅房旁边驱蛇虫的。敢情这南五台山上,有那么多蛇虫?太可怕了!”木香拍着胸口道。
李萱儿两手做成爪子的样子,笑着吓唬木香:“不但有蛇虫,还有野兽呢!”
主仆三人在马车上笑做一团。
妹妹高兴,车外的李温也觉得开心,他回头对郑颢一笑:“我回车上歇着,到了河边再换你。”
郑颢听到公主在笑,心里早已说不出的畅快,哪里还会觉得累?崔瑾昀也回马车休息了,剩下他和杨怀信,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
李温的马车就在萱儿她们前面,他下了马,一掀帘子钻了进去。
“你?你怎么在这里?”李温不禁吃了一惊:这女人也太大胆了吧?他转身就要出去,却被郭青澜拽住了袖子:
“殿下,求您。您出来没有带婢女,就让青澜沿路照顾您吧。现在已经出了长安城,附近都是荒郊野岭,您也不忍心......”
马车里站不直,李温只好坐下,冷着脸问:“你是怎么上车的?”
郭青澜知道这不能撒谎,连忙说:“阿柏侍卫让我把殿下的帐子放到车上,我想跟着殿下,趁他们在忙,没注意我,就......没下去......”
阿楠和王长史是掌院和主管,他们正好不在。
阿柏跟踪了郭青澜几天,也没发现她有什么异常,她很爱干净,也很爱美,洗澡的时候老爱唱歌。
郭青澜对这个每天帮她提热水桶的小侍卫,也展现出了足够的热情,这让阿柏越来越不能容忍自己,心猿意马的躺在屋顶上,听屋里的水声。
以至于,她跟自己描述了那两日的经历,再楚楚可怜的说,自己被父亲卖掉,其实已经没有老家可回的时候,阿柏已经认为,她和武阳郡王应该没什么关系。
她想去伺候郓王,也只是想在王府有立足之地。
阿柏心里叹了口气:郓王要责怪,就让我来担吧,你们要我看着她,就是把她放在府里,我也看不着,还不如带着。
李温这才想起阿楠不在,阿柏还是太年轻。
他看着眼前的郭青澜,只见她穿着颜氏给她的衣衫,虽不艳丽,却也端庄大方。头上梳着个简单的小高髻,只别了朵巴掌大的绿菊,和她身上水绿的衣衫倒是很相称。
“只此一次。你不是本王府里的人,也不用你伺候本王。回了京城你就走吧。”李温说完,闭上眼睛不再与她说话。
郭青澜暗暗有些灰心:看来,要打动郓王,自己只有这几天的机会。她也不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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