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凤染和邓媳妇儿围着这重伤姑娘忙活了大半夜,快到四更天时方回房去歇息。直至翌日晌午,凤染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时,那姑娘仍没有清醒的迹象。

隋御早已起床,梳洗更衣后再度折回卧房里,凤染依旧赖在床榻上。他走过去轻手撩开帐幔,只见她睡眼惺忪地虚望着自己,整个人意识都是涣散的。

“要起来么?”隋御垂眸敛笑,“我差人把朝食拿到卧房里来?”

凤染翻了个身,吭吭唧唧地问道:“那姑娘醒来没有?”

“没有。”

“哦,你去看过了呀?”

“我……”隋御有种被凤染下了套的感觉,“是刚才荣旺过来时告诉我的。”

凤染迷迷瞪瞪地坐起来,一面往身上套起衣服,一面诮笑道:“那姑娘长得不错,不比凌恬儿差。”

“凤染!”隋御的口吻里带着几分央浼,“一开始我根本不知道她是女的,再说你救人时何曾在意过这些?”

隋御说的没错,但凤染心里就是不舒坦。她穿好衣衫走下床榻,无视在一旁“卑躬屈膝”的隋御。

可他哪里能忍受得住?他们之间,在昨晚才更进一步。要是因为一个陌生女子就变得隔膜生分,真的是太得不偿失。

隋御从身后拉住她一只臂弯,动容地说:“娘子,昨晚你对我不是这样的。你说的那些话我都记得,我们……”

“我后悔了。”凤染转过身仰头眈向他,“我觉得我还是不够了解侯爷,你要是真心喜欢我,就证明给我看呀。做建晟侯夫人还是做你的心上人,要看侯爷怎么做喽。”

“我会让你满意。”

“我等着。”凤染拨开他的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现在我要去瞧瞧那姑娘,侯爷跟我一起过去吧。”

“不必。”隋御义正言辞地拒绝道,“有娘子出面就好,我还得在这边继续锻炼。”

隋御对她的称呼变了,以前是规规矩矩的叫“夫人”,可自打昨儿晚夕起,他已唤了她许多声“娘子”。凤染在心里腹笑,撇下隋御一径过对面屋里去了。

凤染刚对隋御说的话是真心的,并不是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她承认自己对隋御动了情,可这情到底占她心田的多少呢?反之,隋御待她又有多真?她觉得他们之间还需要时间来证明。

况且侯府内外仍一片混乱,她知道隋御心里比她还要心急,儿女情长是不是得往后排一排?更可气的是一个凌恬儿还没摆弄明白,隋御又往家里带回来个姑娘。一个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英俊男子,女子大多会以身相许吧?

凤染脑海里已上演了好几套话本、折子戏。她真后悔以前没把凌恬儿当回事,还半开玩笑的说不在乎她和隋御勾勾搭搭。不过塞翁失马嘛,正好看看隋御会怎么解决这棘手的麻烦。

这时候在那姑娘身旁候着的变成了紫儿和隋器。紫儿坐在暖炕里端,隋器趴在炕沿儿上,二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受伤姑娘,都在期待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还没醒过来?早晨喂过水没有?”凤染抚了抚那姑娘的额头,问道。

“夫人,小的已喂过。”紫儿笑眯眯地回道,“这姑娘喝下去一点。”

“娘亲,这个姐姐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隋器歪着小脑袋道,“她伤的真严重。”

凤染坐到隋器身边,说:“叫什么姐姐?说不定人家比你娘亲还要年长呢!”

隋器嘿嘿地笑起来,往凤染怀里蹭过去,“是姨姨,那姨姨啥时候能醒过来?”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神医。”凤染捏着隋器的脸蛋道,“邓媳妇儿人呢?”

“邓家的去后院忙了,说是昨儿出门买的炭火今早已送过来。她唤荣哥儿他们去后院拾掇呢。”紫儿认真地道,“还让小的看着点夫人,本要小的服侍夫人梳洗更衣呢。”

呵~这小丫头够坦白。

凤染觑向她一眼,“等着邓媳妇儿回来收拾你吧,我不会包庇你的。”

“夫人,小的这不是帮您看着这姑娘呢么。”紫儿被吓得欲要跳下炕来,还不停地给隋器使眼色,希望隋器能帮她说些好话。

“你好生在炕上待着,照顾她也方便顺手。”凤染阻止道,“下不为例。”

“小的知道了。”

“才来几日就接二连三的犯迷糊?我以后还怎么让你做更重要的差使?”

紫儿挠了挠头,本在思索凤染对她讲的话,眼睛忽瞟过那姑娘一眼,突然嚷道:“夫人快看呀,她好像要醒啦!”

凤染和隋器一下子围过去,只见这姑娘微微动着眼皮儿,在眼睛睁开的那一瞬间,如鲤鱼打挺般跳起来,一手扼住紫儿的喉咙反扣在手肘里。

但由于伤势太重,手上的力道不足,加之动作太大,拉扯得伤口疼痛不已,导致她整个人都在战栗。

“你们是谁!”

凤染看出她的防范意识超强,昨晚在帮她包扎伤口时,就发现她跟凌恬儿有些相似,身形较高不说,身上的肌肉还特结实,明显是个练家子。凤染没有说出来是因为不确定,再说她伤的这么严重,哪还有什么杀伤力?

显然,凤染预判错了。

紫儿已吓得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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