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回:醉翁之意不在酒 (1/2)
因着这妇人的尖声吵嚷,花厅里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皆落到凤染这边来。
宁梧不想让凤染惹上麻烦,遂收敛住脾气,上前朝那妇人屈膝行礼,道了声歉。
怎奈那妇人不依不饶,叉腰叱道:“你赔了不是就能抵过了?那明儿我杀了人也赔个不是,岂不是万事大吉?”
此话一落,招得周遭众妇人俱姗笑不断。
她们都不认得凤染,只瞧她粉面生春,秀目黛眉,确是个难掩姿色的标致娘子。怎奈她衣着朴素,着一袭茶白色素罗大袖衫儿,只在绾髻上插了支铁钗,妥妥地出自小门小户。
而对面这位就比较有来头了,她是夏家九小姐。夏家乃是锦县上最大的土豪,他们家光田地就有近千亩,是锦县最富庶的人家。且夏员外的大儿子还是锦县县尉,捕盗、审案、征收赋税,每一样都在他的管辖范围内。
凤染猜想着这蛮横妇人的身份,料她不是王家、房家就是夏家的人。在宁梧欲要再次上前作揖赔不是前,凤染抬臂将她拉回身后。
宁梧低声道:“夫人,没甚么的。”
“听话。”凤染向她眨了下眼睛,继而走到夏九小姐面前,不紧不慢地说:“你若杀了人,自有官家来治你的罪。你赔了不是就想逃之夭夭,敢问贵府父兄在朝担任何职?好让我等拜谒拜谒。”
这时候吴夫人已推开人群走上前,扯住夏九小姐的衣袖,低声相劝:“夏九,你别……”
“婢子是个不长眼的,原她主子也是个井底蛙。”夏九小姐甩开吴夫人,牛气冲天地道,“我大哥夏鸿乃是锦县县尉,一县衙役皆由我大哥调度。”
她还真是夏家人!
凤染敛眸笑了笑,点首说:“那么你就是夏九小姐了,鄙人早有耳闻。”
“夏九,快别说了!”吴夫人刚要附在她耳边言语,夏九小姐又急吼吼地道:“你既知道我是谁,就该识相一点。”
“哦?那你到底想怎样?要我们赔你银子?还是要我们去为你买一双一模一样的缎鞋回来?”凤染绕着她缓走两步,“夏九小姐尽管开口。”
夏九小姐打量凤染那一身朴素装扮,嘲讽一笑:“算了,我大度些,让你赔,你能赔得起嘛?就让你那婢子跪下来给我磕个头,顺带替我抹一抹鞋面罢了。”
宁梧已往前迈出半步,却被凤染一个凌厉的眼神吓了回去。
“你做梦。”凤染走到一处茶几旁,自顾自地斟盏茶水呷了口,“找你兄长来抓我,我倒要看看,这锦县到底有没有王法。”
“你……你叫什么?你给我等着!”夏九小姐被气得直跺脚,扯着脖子朝外喊话,“来人,快把她们这上不得台面的穷酸小户给我撵出去!”
围在周遭的众妇人皆不敢言语,都知道夏九小姐是个不讲理的泼辣货。仗着自家权势,在锦县上为所欲为跋扈惯了。也不知道凤染主仆到底是何许人也,居然敢这么不给夏九小姐面子,真不怕夏家以后给他们使绊子么?
“我看谁敢动!”王夫人姗姗来迟,原本富态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怒气,“夏九,还不赶紧跪下赔罪!”
“王夫人~”夏九耍起小孩子脾气,“是她们不对,凭什么要我跪下?我不!”
“不知天高地厚,真给你们夏家丢人现眼!”王夫人呵斥道,“这位——”
王夫人恭恭敬敬地指向凤染,躬身说:“她就是我们北黎建晟侯的夫人,击溃西祁鞑子的那位战神将军!”
周围一片哗然,凤染倒是无比淡定。有谁还记得隋御为北黎做过的一切?她不抱有希望,她甚至觉得王夫人这么抬高自己没啥必要,毕竟侯府还欠着夏家、房家不少钱。就算这笔钱不应该记在隋御头上,可谁叫苗刃齐打着建造侯府的名义敛财呢?
但王夫人如此震慑,还是把一众妇人唬住了。众人连忙向凤染道了万福,方认清她的庐山真面目。
夏九小姐尴尬地站在原地,是耳闻过那位残废了的侯爷没啥用,然他头衔仍在,还有王夫人这么敬重,她不得不低头服软。
“侯爷夫人请上座。”王夫人将凤染让到长桌几的首宾位,“今儿妾身来晚了,一会儿得自罚三杯。”
吴夫人主动拉开玫瑰椅背,亲切地道:“侯爷夫人请。”
凤染冁然笑笑,到底坐了下来。
那厢夏九小姐扭捏上前,手里扯着手帕,低声道:“侯爷夫人……夏九有眼不识泰山,这就给您赔不是,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夏九小姐已然弯膝,就在她欲跪不跪之际,凤染蓦地开口:“跪就免了罢。”顿了顿又说,“我是谁没甚么要紧的,只奉劝夏九小姐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
夏九小姐的脸上红一块白一块,一个劲儿地点头称好,这个插曲才算翻过去。
在之后的宴席上,凤染在王夫人和吴夫人的陪同下,与锦县上这些有头有脸的妇人们一一相识一遭。整个宴席细水长流,菜品一道接着一道,分量不大,式样颇多,各色酒水更是不计其数。
但凤染明白,吃喝赏花都不是目的,这场秋日宴的真正目的是要靠各家妇人的嘴巴,传递出有用信息。一场宴席之后,锦县三教九流在这一年里大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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