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我都要了。”

“买!”隋御牵起她潇洒地走两步,须臾,又停顿下来。

他难堪地瞅向凤染,窘笑道:“娘子,咱家所有的钱都在你手里面,我这身上何时揣过一锭银子。”

“用私房钱买!”

“我真没有,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凤染锁眉不悦,像是不肯相信他的话。

隋御把心一横,高大的身躯就那么栽倒在凤染的肩骨上,他斥着脸道:“我有啥本事,一直不都是靠娘子养活嘛。没了娘子,我连口饭都吃不上。”

“宁姑娘,你有罗帕么?”郭林在后面汗涔涔地问道。

宁梧干脆利落地回答:“没有。”

“哦。”

“你要干什么?”

“我想把脸蒙起来,咱家二位主子不分场合起腻,要了人命了!”

“下次我带两条,咱俩一起蒙。”

……

许延的人老早就在暗处关注着隋御,待隋御往许府赶去时,他们更是为隋御在后面切断一切可疑的尾巴。

再见许延,场景如故,只是这一次隋御以真实面貌示人,而对面的许延则跪地磕头谢罪。

“小人耍了一时聪明,识破侯爷身份后便告知给父亲……还望侯爷宽恕。”

“上一次我易了容,你是如何看出来的。”隋御上前将他亲手扶起,问道。

“小人从未见过侯爷,对侯爷的了解也都是在传闻里。只是侯爷非同常人,我自幼受父亲教导,稍懂一点观人术。”许延谦卑地道,又把隋御请到中堂上首落座。

“那日与您同来的二人,对您毕恭毕敬,远远超过对待一般的管事。”

知子莫若父,这话用在许延身上特别恰当。在隋御心里,许有德就是他尊敬的长辈,这跟他是不是宦官,有没有至高权位没关系。许延承继他的香火,即便不是亲生的又怎样?

“其实上一次,我的人已把该问的都已问过许员外了。我这次过来,主要是陪康将军索要军粮,借机再来瞧瞧你。”

许延何等聪慧,不用隋御再往下说,便道:“今上就快扛不住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关于侯爷的定夺就会下来。”

隋御稍一挑眉,许延立马继续说:“先是校事厂、梅若风,后是钱仕,雒都那边对侯爷会有个综合判断。曹太后同意今上所言,将侯爷前几年的封赏补齐,不过是卖他个好罢了。今上从未开口求过太后什么事,侯爷算是第一份。”

“许公公怎么说呢?”

“相信侯爷的根基已今非昔比,谁再想至侯爷于死地怕不是那么简单。既然没那么容易死掉,那么什么结果都不用担心。”

“以不变应万变。”隋御轻笑一声,这等于许有德什么都没有说。

“侯爷,西祁又有死灰复燃的苗头,西北将臣们已多次为您在朝堂上说话。还有东野那边的局势始终不稳定,这些都是曹氏他们该考虑的问题。我父亲斗胆猜测……”

“西北有宇文戟,东北有康镇,哪里都没有我的位置。再说我身体这么羸弱,是无法再上战场的。”

许延的眼神异常坚定,他一步步逼近隋御,道:“曹氏会把侯爷你调回雒都,只有把你看在眼皮子底下,他们才知道该怎么用这颗棋子。”

把他调回雒都?隋御脑仁嗡鸣,他做了无数假定,却独独没有想到这一点。再入那个浑浊的京师里?那他在锦县、阜郡所打下的根基该如何处置?

“若我孤身回京,对今上更没用处。”

“只要你是隋御就已足够。”

隋御再度沉默下来,运筹帷幄这么久,还是没算过雒都那帮披着人皮的豺狼。

“当然这只是我父亲的猜测。”许延没有把话说满,又给出一段退路。

隋御回到客栈时,天色已泛起一片鱼肚白。宁梧倚靠在圈椅上打盹儿,听闻响动倏然起身,一双鹰眼在昏暗中格外明亮。

隋御朝她颔首,宁梧略略放松下来,与他行礼告退。凤染睡得迷迷糊糊,感知身边有人躺下,喃喃地道:“怎么才回来呢?是不是有什么难事?”

“没有的事,娘子别担心,放心睡吧。”隋御低首亲了亲她的前额,宽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