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之上的一场大战持续了两天一夜,其间不知有多少修行有成的练气修士身死,一缕魂魄自去投了轮回。

到了第二日傍晚,战况总算平息下来,但间隔还是有零零散散的呼喝声响起,而后又是一通乱战,让躲在水府之中的焦飞听得头皮发紧,打消了现在就出去的主意。

“长生之路果然艰辛,这些人好不容易有了求仙的机缘,却为了一件身外之物,前来争夺,最后被像宰猪杀鸡一般弄死,何苦来哉!”

他在这里隔岸观火,犹自有闲心感叹。

而在淮河左岸的一株残损古槐之下,气氛却是凝重无比,隐隐间还有几分尴尬。

阳虎儿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眼中怒火熊熊,满身狼狈,与低着头颅的顾颦儿、李文芳两人立在两名女子身前,双拳握得咯吱咯吱作响,胸膛起伏不定。

“那、那妖僧如此辱我,我回去定要请父亲出手,将他贬入山门大狱之中,永世镇压!”

在他身前,一名脸上带着慵懒倦色,眼眸却是灿然如星的少女闻言抿嘴一笑,温和道:

“阳虎儿师弟,当务之急还是将此事通报宗门,好让几位长老定夺。”

阳虎儿闻言却是身子一抖,似乎很不情愿。

另外一名双眉斜斜入鬓,凤眼含威,细腰纤如修束的女子见状皱眉出言:

“阳师弟,此事非你私人之事。不但你受了那妖僧折辱,就连太清灵宝符也被那贼人夺了去。你此次出门,卷走门中唯二两道天府真符,却又尽数丢失。其中罪责,你想好如何向诸位长老坦承了吗?”

阳虎儿闻言又是一颤,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

“越师姐,孟师姐,还请给师弟宽容一段时间。我自去寻那妖僧,定要将两道真符从他手中夺回来!”

脸带倦色的少女摇头道:“且不说上元八景符是否真被那人夺去,毕竟只是你听竹山教查双影所言,光是太清灵宝符落在那光济手上,一来一去之间,你如何是其人对手?”

说到这里,少女似是想起了什么,疑问道:“对了,你可把真符的用法泄露出去了?”

不管是太清灵宝符还是上元八景符,都有一套独门口诀,这乃是漓江剑派的不传之秘。

若是无这套口诀在手,就算是真符落在眼前,外人也没有办法使动半点,只能徒呼奈何。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光济敢于拿走此符,自然有底气将其收服。

阳虎儿听得少女发问,闷声道:“没有,那妖僧将我制住后,夺去了太清灵宝符,而后而后便自顾自离去了,不曾询问御使口诀。”

话语含糊,似是有所隐瞒。

少女眯起眼定定看了阳虎儿一会,忽然转头看向顾颦儿和李文芳,厉声喝道:“他所言可是当真?”

李文芳被这位实力强横的师姐一喝,顿时受了惊吓,身子一软便瘫了下来:

“阳师弟所言不假,那妖僧将他挂在树上,搜出真符后又打了师弟几下屁股,说是替掌教真人管教管教这不肖子弟,后来就自行离开了”

话语声愈来愈小,发现了自己说了某些不该说的话。

而阳虎儿则是面色通红如血,一脸羞愤。

脸含倦色的少女闻言眨了眨眼,知道自己无意间却是戳到了阳虎儿不愿见人的地方,于是摇摇头,偏转开了话题:

“既是如此,那真符就还有夺回来的余地。阳师弟,此事你不用再管,自去回山门领罚。我和越师姐接下来会在外游历,搜索那僧人踪迹。”

阳虎儿闻言低声应了声是,不敢有任何异议,一身傲气难寻无踪。

他身前的两名女子乃是漓江剑派这一代最为出众的弟子之二,脸有慵懒倦色,双眸却灿然如星的少女唤作孟阗竹;而年纪略大,气质清冷的那个,则叫做越轻寒。

二人俱都是金丹大成,奠定道基的人物,是道门年轻一代的高手,与漓江剑派另外二人琉璃儿、岳瑜,共称为漓江剑派四大弟子。

越轻寒虽然年龄长上孟阗竹不少,修为亦有超出,但为人处事上却不如孟阗竹应对得当,所以二人凑在一块时,便是以孟阗竹为首,由她负责和其他人打交道。

正当孟阗竹和越轻寒打算和阳虎儿等人分别时,一直沉默的顾颦儿突然开口,瑟缩道:

“好教两位师姐知晓,师妹却是无意间将御使真符的口诀传给了外人,不知可有后患?”

闻言孟阗竹面露讶然之色,而越轻寒却是皱起眉头,沉声道:“你传给了什么人?”

“是天河剑派的一位师弟,”见两位师姐面色不好,顾颦儿心中一慌,连忙道明其中虚实,“那位师弟是天河剑派苏星河苏师叔生前新收下的弟子,那日在淮河边遇上,我等便想着请其作为帮手,一并寻找丢失真符。

“思及他若是真找到真符,我等一时半会儿又赶之不及,于是师妹便私下里传了他御使口诀”

顾颦儿自知理亏,声音是越说越低。

太清灵宝符和上元八景符这两道天府真符乃是象山真人昔年所留,威力莫测,便是如今的漓江剑派掌教阳伯符也没有法力练就。

在漓江剑派中,只有遭遇大事,又没有修为合适的弟子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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