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亦能享受其乐,则称为他受用。

唯识宗将自性身受用身变化身立为佛三身,与法报化三身之说大同小异。

丁檠点了点头:

“你心里有数就行,我也只是一时好奇,没有其他意思。

“眼下你回来得倒是刚好,半月后将有一场西湖之宴,届时有数位地仙与会,你我还得共同走上这一遭。

“若是你没回来,彼时就是我和道济同去了。”

光济没有细究此事来龙去脉,只是点头表示应允。

二人又随便谈论了一些光济在斗气大陆上的经历,丁檠想起一事,对僧人道:

“你离去之前曾托付我一事,后来我追索幕后真凶,却与那金华府北永福寺的无印禅师有关。

“我从他那里得来了一尊密宗佛塔,你看看可有能用得上的。”

说着一指禅院右侧的那座九层小塔。

光济早先就将此物收入眼中,此时便道:

“出家人明白了,稍后我自会处理。”

接着又将手中托着的石灯往前一递:

“这是斗气大陆上现存的二十二种异火,你也可以看看能否有所借鉴。”

丁檠挑了挑眉,袖中一口鼎炉飞出,将石灯收入其内。

“没想到你还给我带了手信,真是受宠若惊。”

就是感觉有点生分。

光济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看向一旁好奇地打量着此方天地的菩提树神:

“这座禅院便是出家人过去修行所在,道友可以在此安身了。”

菩提树神嫣然而笑,耳垂上的明珰一晃一晃。

她抽出手中所持的菩提树枝,轻轻往前一刷,一株枝繁叶茂,生机勃勃的菩提树从中飞出,落在了小院一侧,正与修竹苍柏相对。

周围地面如水波起伏,自然而然地将菩提树根容纳,似乎后者从一开始就扎根于此。

树荫之下便是那座密印万佛塔。

“这方天地倒也有趣,”姣好的面容上笑意盈盈,“似乎是某方大千世界破碎而来,本源百不存一,不然倒也能供养数尊佛陀出世。”

光济低喧一声佛号,轻声道:

“上界天人之过,却是连累世间有情众生了。”

丁檠笑道:

“半月后西湖之宴,讨论的也是此事。”

见两人好奇看来,他便将与西湖龙君桐江水神相见之事大致介绍了一番,使光济对其有了一个粗略的印象。

免得之后赴会时什么都不了解。

听完丁檠这段时日的遭遇,光济微微颔首: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届时两界相融,不知彼处众生又何去何从?”

“此事我有几种猜测,但都没有证据支持,或许还要请教其他几位地仙高人。”

见丁檠摇头,僧人轻叹了一声,没有回屋,径自在菩提树下坐了下来,闭目冥思。

菩提树神见状轻笑一声,走到菩提树旁,一阵光华亮起,身形融入树中消失不见。

而后枝叶轻摆,将光济护在其中。

丁檠啧了一声,虽然对他而言只是数月不见,但光济却是实打实地在斗气大陆上度过了三十年。

如今两人相谈,各自都觉得有些陌生。

尤其是光济,变化颇大,让丁檠颇为不适。

当然,经过一段时间磨合,这种隔阂也会自然淡去。

念及此处,丁檠隐然间却是有所领悟。

于是也没有关注光济,自己走入禅房,坐在榻上一同陷入了静修。

身边有淡淡赤光萦绕,空气隐现扭曲,如同身处火山口一般。

而菩提树下的光济则是安稳如故,周身不见丝毫异象。

小小的一座禅院,就像是划分出了两处截然不同的天地,泾渭分明的同时却又相安无事。

一人在外,一人在内,两不相扰,倒也有趣得紧。

......

寒天皎皎玉轮孤,

一转光分鉴重湖。

阔步却来游幻海,

十方沙界大毗卢。

.....

元夕之夜,临安城中较之以往更显热闹。

本朝本就与前朝不同,里坊制名存实亡,宵禁之令也被废除,再加上又逢上元佳节,城中彩灯堆叠如山,花灯焰火,金碧相射,锦绣交辉。

又有平日里就靠卖艺为生的女子戏优载歌载舞,引得万众围观。

大街小巷茶坊酒肆,锣鼓与鞭炮齐鸣,花灯共烛火一色,百里辉煌不绝。

游人集于街道之上,歌舞百戏,鳞鳞相切,乐音喧杂。

甚至有不少修行之辈也混迹其间,以奇术异能引得众人喝彩,与民同乐。

更有绅董富户一掷千金,列灯通衢,其上剪写诗词时寓讥笑等言语,戏弄行人;或绘画人物,或书藏头隐语,任人猜度。

猜中者自有奖励奉上。

是后世所谓“灯谜”的滥觞。

又有舞龙舞狮迎紫姑祭门祭户等习俗,在正月十五之夜也都有所展现。

而在西湖边以及苏公堤上,更是灯火点点,若高天银河下降,流转不休。

却是妇女儿童手提花灯,趁夜出游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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