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茄跟冯初对视了一眼,随后心领神会的悄悄退了出去。

李眉妩转身坐在长椅上,看见冯初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奴才……给主子请安。”

再次见面,他心中翻江倒海,一时间有千头万绪,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将她从阎王殿抢回来,她对他……却如此冷漠。

“皇上今晚翻了您的牌子,让奴才把这个带给您。”

冯初走过来,附身递上了那条长盒。

李眉妩接过直接打开,盒子里静静躺着一块玉佩,上头刻着:朱淮隐。

嘴角浮现出几缕不屑的笑意,随后将盒子盖好,放在自己旁边的茶几上。

这廉价的小玩意,不知又哄过多少女人。

想来皇上不想扮演一个强迫女人的暴君,大概他也不知道,冥冥中把自己打造成一个风流皇帝。

“小妩,我腰间的那枚荷包,不是你想的那样……”冯初想要解释,却知道被她打断了。

“冯公公,僭越了。”

她的目光清冷,带着阴冷的冰霜,仿佛从地狱而来的孟婆。

因为死过一次,所以情义便都放下了吗。冯初不明白。

不过想到,她曾绝望到、不惜饮下一瓶鹤顶红,显然是对自己失望到了极点。

冯初没再强求,又行了礼,“奴才……告退。”

他走后不久,敬事房的小太监便过来传话,要李美人提前准备着,待会凤鸾春恩车会过来接她。

青茄松了一口气,幸得皇上今晚翻牌子,否则有蒋婉虎视眈眈的望着咸福宫,还不知道主子今晚要怎么捱过去。

没曾想,李眉妩直接从卧房里出来,站在庭院的台阶上,一字一顿的对着敬事房里的小太监说,“我不侍寝。

有本事,你们拿根绳子把我绑过去。”

说完,李眉妩直接转身进了屋子,青茄连忙跟过去,好话说尽,“主子就算跟婉妃娘娘有气,也别冲着皇上。

雷霆雨露,莫非君恩。”

“安了。你若是怕,就求冯初把你调到别的宫里当差。”

李眉妩说完,已经准备沐浴更衣睡觉了,跟蒋婉打了一架,虽然自己没吃一点亏,仍旧觉得累得很。

一向话不多的汪烛,也跟着劝了劝,“主子,方才您被婉妃娘娘叫去翊坤宫的时候,皇上曾来过,问您去哪了。

奴才未敢隐瞒,说您去了翊坤宫。

皇上似乎不大高兴,今夜侍寝正好是个机会。

主子可千万别错过啊。”

李眉妩心底除了冷笑,一点也不想抓住这个承宠的机会,外头已经有人在传话:“皇上驾到——”

想不到敬事房里的小太监、诚惶诚恐的回去复命后,却是皇上亲自来了。

汪烛和青茄跪在门口接驾,李眉妩站在榻前,看着那个男人进来,还穿着宠幸蒋婉的那身衣服。

保不齐她深吸一口,还能嗅到他身上、留有蒋婉的脂粉气。

汪烛和青茄齐齐跪在地上:“奴才恭迎皇上。”

李眉妩连膝盖也没弯一下,朱振没有理会她的不恭,径直朝着她走过来,汪烛和青茄已悄然退了出去。

“朕知道你心里委屈,这件事是婉妃做的太过火。

朕已经罚了她底下为首的奴才,找人拔了周福的舌头。

她被朕宠坏了,是时候也该让她学点规矩了。”

朱振牵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掌中摩挲,“朕肯亲自来你这咸福宫哄你,可见朕珍视你,这是贵妃都没有的恩典。”

李眉妩将手抽了回来,抓起茶几上的、他刚送过来的玉佩,猛地朝前面的地上摔去。

玉佩一分为二,朱振惊骇不已。

“呵!何必将从旁人那儿、才说完的甜言蜜语,又说给我听。

奴婢有一日若真被婉妃娘娘剥了皮,全是拜皇上所赐。”

朱振一阵脸红,想起自己跟蒋婉的对话,以及宠幸蒋婉的过程,都被李眉妩听了去,面颊顿时像烧了炭火一般烫。

“小妩,那些不过我哄她罢了。

今晚朕就册封你为才人,以后没人再敢小看你。”

“才人……”李眉妩似笑非笑,“做皇上的女人,我不稀罕。

做你朱淮隐的女人,我生不如死。”

朱振愣在那里,脸色铁青,“小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很生气是吗?我生气又能向谁诉说呢?

我没有做错什么,却接二连三遭受飞来横祸。

你说你会护着我,可我被蒋婉以莫须有的罪名欺辱时,你在哪呢?

让我如何信你。”李眉妩抹去眼泪,为了他哭实在不值得。

“小妩,是朕太娇纵你了,你可知今天这些话,都是杀头的大罪?”朱振的警告,并没有让她退缩。

“杀头是吗?是五马分尸,还是株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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