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剑被其胡乱丢弃,血泪在眼眶中溢出,看的人头皮发麻。

“没什么不可能的,因为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捷径。”

屠犹未收了刀,看着那魔气散去的钟惟一,丝毫不觉奇怪。

刚刚这一刀,钟惟一心中执念已经被彻底抹除。

之所以有执念,是因为不甘,是因为自负,钟惟一私以为,他如果有现在这种修为,就能逆转乾坤,改变当年的窘迫,可他却也太过依赖魔气,所以在被屠犹未击败之后,他心中的执念也就随之化解了。

“人死已成定数,你师傅如果知道,你因为执念堕入魔道,还不知道会有多痛心。”

见钟惟一一脸的茫然,屠犹未又是叹了一句。

这钟惟一,虽说资质平平,但在紫檀山也是备受敬仰,恩师青阳所给予他的独特身份,使得门众众弟子都要对他恭敬。

再加上多年以来,钟惟一做事本分,待人和善,即便有人不满,也终归是少数。

见到钟惟一负伤,那些弟子匆匆聚拢过来,以身体当作肉墙,横守在了钟惟一的面前。

“让开。”

钟惟一踉跄起身,右臂鲜血淋漓,身上那件白衣,腋窝部位已经被血染红,顺着肋骨手臂晕染开来。

紫檀山众弟子面色纠结,互相对视,却是迟迟不肯让开,直到钟惟一自己上来,将重弟子播散开,才终于叫屠犹未再见到钟惟一。

一旁的耆童早已挣脱了魔气牢笼,看着钟惟一如今这副狼狈的模样,心中仍是惋惜。

钟惟一步履阑珊,摇晃着到了屠犹未面前,也不知是一不小心,还是故意而为,竟然又一次跪了下来。

这一跪,更使得耆童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一幕。

“师兄!”

见到钟惟一跪下,那些弟子都慌了神,匆匆忙忙上前,要将钟惟一搀起。

钟惟一身体虽然虚弱,眼神却是坚定,“都退下。”

钟惟一正对着屠犹未,弯腰躬身,磕了个头,“多谢前辈赐教,晚辈受益良多。”

钟惟一再转过头来,向着客栈叩拜。

“我钟惟一糊涂,胡乱降罪于他人,不求诸位原谅,只求诸位将这恩怨分清,今日所作所为,皆是我钟惟一一人所为,和紫檀山无关,各位若是想来报仇,尽可来找我钟惟一!只求诸位不要难为紫檀山。”

三年前那一跪,钟惟一可怜、可笑、甚至算是丢了全部的风骨,可今日这一跪,钟惟一却是将之前丢弃的那些全部捡了回来。

如今付不归他们所见的,是一个顶天立地,敢做敢为的钟惟一,这样的钟惟一,才真正能对得起师尊多年养育,不枉紫檀山栽培。